他直直撞倒在那人身上,没看清对方的脸,但恍惚间认出了紧紧抱着他的人是谁。
姚今拙嗓子发紧,说话的声音微小,鼻间尽是对方常用的那款淡淡的香水味。
抱着他仿若抱着一颗粗壮可靠的树。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倒地的瞬间姚今拙听到梁崇不轻不重的闷哼。
梁崇后脑在地上磕了下,去医院检查后好在没什么大问题。
他顶着投资人的身份,一出事所有人围着跟上跟下,关心他的人太多,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后来的杀青宴,姚今拙都被挤到了边上。
别人探病送高级补品和名贵药材,姚今拙拿着瓶药酒站在床尾的众人之外,悄悄把药酒塞进了兜里。
说挤兑其实也没人排挤他,姚今拙擅长为自己找借口,被众星捧月的梁崇使他更觉自己灰溜溜,宴会上悄悄瞥了与别人推杯置腹的梁崇好几眼,始终不敢过去。
游刃有余地与人周旋的梁崇有些陌生,姚今拙看着他身边来来走走的那些人,总觉得自己站在对方身边会让梁崇也因此变得黯淡。
“小拙,你不去敬梁总一杯吗?”付徽一身黑色修身长裙,颈间钻石项链光彩夺目。她盘着发,柳眉红唇,明艳大方。
姚今拙回神,帮她拉了下椅子,抿唇笑道:“等会儿再去,他那儿好多人。”
付徽古怪地看了看他,一点头,拿上酒杯:“好吧。”
她开玩笑道:“说不定他等会儿先过来找你了。”
“不会吧。”姚今拙尴尬地笑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人堆里的梁崇身上瞟了眼。
这不看还好,一转头,发现对方正毫不掩饰地看着他。
姚今拙手微抖,莫名心虚地转开了视线。
他不知道梁崇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思忖几瞬,姚今拙当机立断,拿起酒杯跟付徽一道过去敬酒。因为他思来想去,感觉梁崇似乎在用眼神骂他白眼狼。
大有种“我因为你受了伤,你在那儿吃得还挺香”的谴责感。
梁崇以水代酒,导演和制片几人围着他嘘寒问暖,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没待多久便借口身体不适上酒店顶楼的套房休息。
“看您都没怎么动筷,我让人做几道您合胃口的送上去?”导演说。
“好。”
梁崇把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上,看见男女主璧人一般款款而来,微笑道:“那让今拙帮忙送上来吧。”
他语气正经,表情也没有狎昵,但几个在大染缸里摸爬滚打快十年的中年男人自有一套理解。
姚今拙刚走到香槟台,就看见在窗边的几人忽然回头看他。
“?”姚今拙云里雾里,正犹豫要不要小跑过去,就别无选择的目送梁崇离开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