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越闻言,猛地抓起桌上的饭盒,手臂高高扬起,恨不得将心中的愤懑随着饭盒一同砸出去。
就在饭盒即将脱手的瞬间,一旁的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他
“小越,别给工作人员造成麻烦。”
夏承越悻悻然放下,深呼吸一口气,红着眼睛,压低声音哽咽哭道:“我……我给这个世界太多好脸色了,才会得这个病。那个老东西凭什么可以若无其事,继续幸福?他没尝过我身上一半的痛苦,转身拍拍屁股,去结婚,忘记在我身上留下来的伤痛。妈妈你的痛苦算什么,哥哥死去算什么?”
“小越,别提哥哥,你老是耿耿于怀,对你没有好处。”
“为什么不提?你也要像老东西一样忘了哥哥,对吗?那么冰凉的湖水,哥哥的尸体就湖里面,我抓不住,要是我抓住……”
“小越,别说了,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谁的错?我爸爸的错,对不对?可是他为什么还能幸福?我每天活在愧疚中……”
“也不是你爸爸的错,这些年来,我受的痛不比你少。现在我只希望你活着就好,小越,就当妈妈求你了,好好治病,别让我难受好不好?你要是死了,妈妈跟你一起走。”林章伊的话语逐渐哽咽,握住夏承越的手。
“妈,你还为他说话,我觉得你需要到精神病院住一住,你才是有病的那一个,老东西也有病,全世界人都有病,全都去死,去死,毁灭吧。”
“陈时泽呢?”
夏承越被气哭了,“对,他也有病,都去死,死远一点。”
他恨了一堆人,结果害人能力为零,倒是把自己弄蔫了,好可怜,好窝囊。
夏承越嘴里骂骂咧咧,那些恶毒的诅咒一股脑地往外冒。
看着面前的食物,他强忍着不适,缓缓地将食物送入口中,每吞咽一下,仿佛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勉强吃上几口,他停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疼。
林章伊见他难受,不敢再催促,默默擦眼泪,“都怪我,对不起。”
“闭嘴,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探访时间结束,母子俩道别。
出门时,正好遇到同样结束探访的方竟遥,两人迎面撞上,夏承越冷哼一声,装作没看到,往前走去。
“你走错方向了。”
“要你管,神经病。”
夏承越固执地往反方向走去,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眼前是一堵冰冷的墙,四周的氛围安静得有些压抑。
夏承越他缓缓停下脚步,望着那堵墙与逃生通道门,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以往住院病人鼓励自己的话语,有些震撼。
角落蹲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抱着kitty,偷哭的夏云。
“你怎么蹲这里?”
夏云抽噎一声,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