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灰蒙蒙,他站在警察局门外,听到父亲对厉即的父亲云淡风轻地说:“我这个儿子生前没能为这个家做出一点儿贡献,死后能为老父亲换得功名利禄,算他孝顺。”
他望着那个向来不苟言笑的精英父亲,像是看到地狱岩浆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手拉住哥哥的腿,一手拉住他的腿,嘴里撕咬着母亲的血肉。
一家人整整齐齐,都能成为这人事业的垫脚石。
这句话,夏承越至今不敢告诉妈妈,因为他害怕妈妈也认为哥哥没用。
明明该死的人是他。
早餐
陈时泽并不知道这件事,只知夏承越的哥哥坠湖身亡。
此刻,他见对方眼底青黑,慌忙踉跄半步攥住他袖口,指尖发凉:“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风卷着探访室的消毒水味掠过,他看见夏承越喉结滚动的弧度,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聊起“厉即”有多愚蠢。
道歉的话堵在舌尖发颤。
“你们回去吧,”夏承越的情绪翻涌,不想继续在这段回忆里沉淀着。他红着眼眶,走出探访室,独自消化所有渐渐归拢到胸腔的酸涩与发闷。
大厅里,夏云正在训练她的公仔。
夏承越躲在角落擦眼泪,她无意中瞥见,忽然共情,撇下咧笑的嘴角,抱起两个公仔,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公不哭,我虽然瘦瘦的,肩膀可以给你靠的。”
夏承越擦去那些无意识落下的眼泪,锤了锤发疼的胸口,嘴硬说:“我没事,只是发病而已。”
周围一群病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围上来,个个都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他。
这里没有健康人眼中的“疯子”,只有被神经困住的同伴。
同住一个病区,每次有人犯病,大家更能感同身受,更能共情,因此总会互相鼓励。
夏承越越想越难过,哭得更厉害了。
虎毒不食子,为什么那个老东西能说出那种冰冷的话?
他要出院,去砸了那个老东西的婚礼。
方竟遥结束探访,望向正在与林章伊讲话的陈时泽。
陈时泽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生怕让夏承越不悦,忽然才注意到方竟遥,震愕不已,指着方竟遥,久久不能叫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