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像是摔碎的花瓶,喷溅到四周,刺痛着遍体。
他静静地坐在夏承越坐过的角落,静静地摸着夏承越送给遥遥的戒指花,眼眶逐渐发红。
车轮咕噜咕噜滚过地面,耳畔传来清洁阿姨与护士的谈话声。
方竟遥从失神状态中,猛地站起身,冲到夏承越的房间,抓起阿姨手中的毛巾、毛毯、不要的上衣、病号服、水杯、拖鞋,将夏承越的东西全部堆成一团,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迅速搬自己的房间。
黄护士:“方竟遥,你干嘛?”
“都是我的!”
他眼眶发红,浑身止不住颤抖,死死抱住夏承越用过的毛毯。
毛毯上淡淡的花香,就像是无形的手,勾住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埋头深深呼吸,直到窒息。
“都是我的!”
黄护士见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方竟遥,你还好吧?”
“我很好。”
方竟遥勉强抬起头,露出那双通红的眼睛,继续抱住毛巾,
每次眼睛发红,就是遥遥出现。
方竟遥忽地撇嘴,哭出声,“我不想他出院的,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都怪我……讨厌我……我不想的,以后见不到了。”
“遥遥?”黄护士试探地问道,她也怕发病的遥遥,万一一个飞踢,把她踢出医院编制,人生将会是凄凄惨惨。
“我没事,黄护士,我自己消化一下,请让我静静。”方竟遥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把毛毯抱得更紧。
黄护士震惊不已,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无法无天的遥遥吗?
“你是方竟遥?”
“我没犯病,只是心情不好。”
“哎,多大点事。”黄护士松了口气,“姐姐帮你给夏承越打个电话。”
“不要。”
“哎呀,我就说让他回来拿东西,不提到你,可以不?”
方竟遥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花噙着,瞧着格外可怜。
黄护士走向护士台,拨打夏承越的电话号码,但是打不通,她转而打电话给家属林章伊。
林章伊正在教训陈时泽,骂这两人跑到婚礼现场瞎闹,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匆匆回了句:“行,我找时间再去医院。”
黄护士急忙说:“能让夏承越来拿吗?”
林章伊总不能跟对方说夏承越被抓进拘留所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再说吧,承越现在有事,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扔了吧。”
黄护士挂断电话后,对上方竟遥那张期待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想都知道,夏承越不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