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吸鼻子,眼泪糊住了视线,“没想……想让你……离开的……全是我的错……”
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连带着说出的字眼都颠三倒四,要仔细辨着那些断断续续的气音,才能勉强拼凑出他想说的意思。
夏承越蹲下身,看着他涨红的脸和糊满泪痕的下巴,那些没说清的字句里藏着的慌乱与委屈,却比任何清晰的狡辩都更扎心。
“行啊,死渣男,想跟我复合,除非你狗叫。”
方竟遥将他死死地困在筑好的“巢穴”里,“汪!我是疯狗,求你别离开我。”
夏承越:“……”
看来是真疯了。
我快死了
方竟遥哭过之后,整个人晕晕乎乎,像一具尸体,僵硬地卧在一堆夏承越的脏衣物之间,眼睛像是被朦胧的水雾蒙住,意识逐渐混沌。
明明看到夏承越在自己面前,他无动于衷,勉强着抬手,就连想要试探对方是不是幻觉的力气都没有。
大脑急速缺氧,心脏跳动得飞快。
他感觉自己快死了,一种崩溃绝望的念头在心里盘旋沉淀,升腾下坠,难以捕捉,无法思考。
那只僵硬的手抬到一半,定在空中。他在祈祷“幻觉”能施舍他一点温暖。
“求求你了,夏承越,给我爱好不好?我快死了。”
“夏承越,我给你留了一笔钱,不多,我死了之后,张律师会找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承越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嘟囔什么,盯着他那只悬在空中的手,犹豫几秒后,轻轻握住,将耳朵凑近他耳边,听到他说“对不起”,不觉握住他的手。
“方竟遥,你快醒醒,我还要回到开放病区。”夏承越摇了摇对方的手,“别让我担心。”
黄护士见状走上前,发现他情况不妙,急忙叫上床位医生检查方竟遥的情况,把夏承越赶出病房。
夏承越站在门口,焦灼涌上心头,他以为方竟遥只是哭累之后,开始胡言乱语,却隐隐感受到方竟遥无尽的痛苦。
他坐在走廊处,嘴唇发麻,双手不觉颤抖,隐隐有些犯病的症状。
走廊那边一道人影覆盖在他身上,夏承越仰头,见是许久未见的陆总,无奈一笑,“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
陆总微微眯起眼睛,“你在为他难过?男人,你哭红的眼睛骗不了人。”
其实看着方竟遥犯病,夏承越心里很不好受,甚至想让替他受罪。
他告诉自己,只要方竟遥现在低头,跟他服软,说一句需要他,过往种种,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