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兵赶紧扯开外套,丢在地上,“你胡说八道什么?神经病。”
“老东西,装聋作哑干嘛?你替你的冤种儿子还钱。粉丝听好了,这老东西就是不想儿子好,他要独占财产。”
方志兵急忙关闭手机,后退几步,生怕被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神经病误伤。
每次方竟遥发病发疯,总是充满暴力,动不动就打人,他也怕被疯子打。
“你们医院还把病人放……”
夏承越直接打断他,“还钱,你个鼻毛长的老东西,长得这么丑,怎么生出个大明星?面相丑陋,鼻孔朝天,脑门比医院大厅的地板还亮,你求清洁阿姨帮你擦亮脑门的吗?”
“我跟你无冤无仇……”
“哪里无冤无仇?一千万,你儿子欠我的,为了孝敬你,他一直跟我借钱,你还!”
方志兵越听,脸色越难看,连连后退,“胡说八道,神经病,我不跟你计较。”
“长鼻毛老登,几天没洗澡了,怕我闻到吗?跑什么?还钱啊……”
在夏承越胡搅蛮缠的乱骂下,方志兵骂骂咧咧跑出医院。
夏承越松了口气,平复好情绪,可能刚刚过于激愤,隐隐有些不舒服。
走到封闭病区大门边时,他双手控制不住颤抖,嘴唇发麻,艰难地捡起外套。
黄护士:“你先休息回去,今天先不见方竟遥。”
“我没事。”夏承越轻笑一声,缓慢踱步到门边,敲了敲铁门,“你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方竟遥从门边现身,定定地望着夏承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几日没见,夏承越忽然站在了他面前。
他愣了愣,眼前的人像是被清水浸过,透着股水灵灵的鲜活气。白日光落在夏承越身上,仿佛裹了层柔和的光晕,连眉眼都亮得暖融融的,是那种带着温度的灿烂。
方竟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竟有些挪不开眼,定定地站在阴暗的病区里,久久不说话。
夏承越跟在黄护士身后,装得从容淡定,走进封闭病区,将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
“哑巴,说话。”
不知怎么的,夏承越忽然想起高中那段日子。那时候他总闷着,一天说不了几句话,眉头也难得舒展。
倒是方竟遥,总凑到他跟前叽叽喳喳,说早自习时同桌又睡流口水了,说食堂今天的青菜比昨天新鲜,说操场边的梧桐叶落了一地踩着软乎乎的,邀请他去踩一踩。
明明都是些碎得不能再碎的日常,可方竟遥讲起来时眼睛发亮,语气带着点傻气的雀跃,他听着听着,心里那点郁气就悄悄散了,嘴角会不自觉地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