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那边认定夏承越没受实质伤,加上厉即因“寻衅滋事罪”已经关了五天,双方了事,这事就算画上了句号。
没人问夏承越心里那道被揭开的旧伤疤有多疼,也没人管厉即那五天是真反省还是憋着更狠的念头。
法律的尺子量过了,程序走到头了,剩下的委屈和隐忧,便成了该被咽进肚子里的私事。
林章伊站在警局门口,望着天上灰蒙蒙的云,只觉得夏承越的难受成了轻飘飘的事。
无论如何都没法签下谅解书,她心里还恨着这个魔鬼。
尤其看着厉即还一副吊儿郎当,毫无悔改的死样子,林章伊内心的火团团凝聚,“我的知明也是他害死了,我凭什么原谅他?”
厉即:“阿姨,你少胡说八道,没证据的话别乱说。”
他这个人向来恶心,喜欢戳别人的伤疤,因此这才故意在夏承越面前说起哥哥夏知明,恶心夏承越,企图吸引夏承越的注意力。
但没做过的事情,他坚决不认。
林章伊坚持要打官司,不把厉即送进监狱,誓不罢休,管他是市长还是总统的儿子。
不知哪来的调解员:“您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夏正启冷哼一声:“林章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忘了,你哥哥弟弟还在我的帮助之下,拿到风光的工作。赶紧调解了,咱们离婚了,但你娘家所有人哪一个不是靠着我吸血?”
林章伊抬起那双泪眼,被陈时泽握住了双手,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行,你把他们统统开除,我无所谓,我只要我的孩子健康地活着。”
当初在夏家被打得最狠的时候,她抱着哭闹的孩子跑回娘家,跪在父母面前哭着求他们做主。
可哥哥只会搓着手劝“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母亲拉着她的手叹气“忍忍就过去了,为了孩子”,那些所谓的“帮助”,永远停留在轻飘飘的安慰里,没人敢真正站出来,对夏正启说一句“你不能再打她”。
那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命苦,摊上这样的日子。
直到离婚后,她咬着牙搬出夏家,也没再回那个只会和稀泥的林家,租了间小房子,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不用再提心吊胆听摔东西的声音。
她才惊觉,原来外面的天是蓝的,风是暖的,日子可以过得这样松快。
那些年的风雨,哪是老天爷给的?
分明是夏正启的拳头、林家的冷漠,一点点织成的牢笼。
是他们让她以为,女人就该在委屈里熬着,是他们让她错把窒息当成了生活的常态。
如今她什么都不求了。
不求前夫忏悔,不求娘家愧疚,甚至不求日子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