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年闻言从床上翻出手机,果然看到了几条未读消息,以及——
二十多通未接来电。
“怎么给我打这么多……”池以年略有些诧异。
“害怕你又出什么事。”他声音放得极轻,像跟羽毛似的轻轻扫过。
池以年下意识回了句:“我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儿……”
“嗯,也是,你没什么事儿就行。”
他说着,睫毛缓缓垂落,瞳仁深处映着的光影也随之溜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偷溜进来,覆在他身上,却像落进深潭,没掀起半点涟漪。
见他如此,池以年隐约察觉出了什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你……怎么了?”
“我没事,收拾一下出来吃饭吧。”他说着便要起身,“我看你冰箱里的菜都吃完了,就出门买了点,顺便带了早饭。”
“我不信。”池以年默默攥紧手中的衣角,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见他又不说话,池以年晃了晃手腕,带着衣角将他朝自己稍稍拉近,自顾自解释着:“我刚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个人习惯了……”
“那我要是不来,你就打算自己在家硬抗?”他略微蹙起眉心打断他的话,望向他的目光里落了层浅淡的雾。
“可你这不是来了么。”池以年冲他眨眨眼睛,仰着脑袋往他跟前凑了凑,笑着哄道,“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哎呀,别老皱眉了。”池以年抬手抚上他的眉心,语调轻轻的,“万一长了皱纹,月亮就不好看了。”
听到这话,周淮之眼尾慢慢染上笑意,直勾勾的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没忍住笑出声来。
……
池以年洗漱完出来吃饭的时候,周淮之已经把碗筷摆好了。
桌上的热汤还冒着白汽,他坐下后拿起勺子随意搅动着,却没怎么往嘴里送。又尝了两口青菜后,他便放下了筷子,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再吃点,这样才能好得快。”周淮之将饭菜朝他那边推了推,温声敦促道。
“这清汤寡水的,一点味儿也没有……”他小声抱怨着,眼睫忽闪忽闪的,语气颇为嫌弃。
周淮之看着他,低低地溢出一声笑:“你才刚好,不能吃太咸的。”
“我真吃不下这个。”池以年皱皱鼻子,定睛望向他,“你能给我再做一次昨晚的那个南瓜粥吗?我想吃。”
“你早上的药还没吃呢,现在煮有点来不及。”周淮之一边把药给他拿出来,一边温声哄道,“我中午给你做,现在先垫垫肚子把药吃了。”
池以年静静注视着他,还是不为所动。
“那这样行不行?”周淮之声音又轻又柔,“你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池以年撇撇嘴,“你在这儿哄小孩儿呢?”
周淮之挑着眉梢看他,眼底含着的笑意渐渐晕开。
池以年随即反应过来,耳尖悄悄泛了红,下意识移开目光,默了一会儿才讷讷开口:“……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