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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母亲……这……这真的是母亲……陛下！罪妾……罪妾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此事！母亲在世时，只言自己出身微末，因缘际会入宫，对往事……讳莫如深……罪妾一直以为……以为……”她泣不成声，将一个突然得知母亲隐秘往事的女儿那种震惊、悲伤和困惑，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煜眉头紧锁，并未因她的眼泪而放松警惕，冷声道：“从未提起？苏清音精通岐黄星象，能得先帝倚重，随驾北巡，岂是寻常‘微末’出身？姜晚，你还要瞒朕到几时？！”

姜欲晚抬起泪眼，目光凄楚却坦荡地迎向周煜：“陛下！罪妾敢对天发誓，对此事确不知情！若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她先以毒誓表明清白，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抽丝剥茧的冷静（这种冷静在极度悲伤中显得更真实），“陛下，请您细想，若母亲当真与先帝有如此渊源，且身负异才，为何……为何后来会沉寂于后宫，甚至……连罪妾都对此一无所知？这本身……就极不寻常！”

她引导周煜思考事件的反常之处，将问题抛回给更宏大的背景。

周煜目光一闪。确实，以画中所示苏清音的地位，为何后来史册无名，甚至在宫中都鲜有记载？这背后必有隐情。

姜欲晚继续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推理：“罪妾斗胆猜测……母亲当年，或许……并非自愿入宫，或是在宫中经历了某种……巨大的变故，才导致她后来刻意隐瞒过往，甚至不愿对罪妾多言。这幅画……这幅画的突然出现，在北疆案的敏感时刻……陛下，您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她再次将矛头引向“巧合”和“幕后操纵”，暗示此事可能是有人故意借此画做文章，目标可能是她，也可能是想利用苏清音的往事掀起波澜！

周煜的瞳孔微微收缩。姜欲晚的推测，与他心中的某些疑点不谋而合！北疆案本就迷雾重重，这幅画的出现，确实像是被人精心安排的一步棋！是谁？是王莽余孽想借苏清音之事混淆视听？还是宫中另有其人，想借此打击姜晚？

他的怀疑，开始从姜欲晚身上，转向了那个潜在的幕后黑手。

姜欲晚捕捉到他神色的细微变化，知道火候已到，适时地放出更大的“诱饵”。她擦去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而清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陛下，事已至此，罪妾也不敢再隐瞒。母亲临终前，确实留下只言片语，提及……提及她曾卷入一些宫廷秘辛，身不由己，并告诫罪妾，若无必要，切勿追查往事，以免招致杀身之祸。如今看来……母亲所言，恐怕……并非虚言。”

她半真半假，既承认了母亲有隐秘（这是事实），又将动机归结为“被迫卷入”和“避祸”，塑造了一个身世坎坷、被命运捉弄的悲情形象，极大地激发了周煜的同情心和保护欲，同时也将苏清音的“异常”合理化——她是受害者，而非阴谋家。

周煜看着她苍白而坚定的脸，心中的猜忌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如果姜晚所言属实，那么她和她的母亲，都是宫廷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那个将这幅画翻出来的人，其心可诛！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帝王的审慎：“即便如此，你母亲与先帝、与北疆的关联，依旧需要查清。爱妃，朕需要你如实告诉朕，你还知道些什么？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姜欲晚知道，这是获取周煜更深信任的关键时刻。她不能全盘托出，但可以给出一些经过筛选、既能引导调查方向，又不会暴露核心秘密的信息。

她沉吟片刻，仿佛在努力回忆，缓缓道：“陛下，罪妾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母亲似乎提过，北疆之地，有什么……特别之处，与星象……或者说，与天地之气运转有关。她好像……很在意那里。但具体为何，罪妾实在不知。或许……与母亲精通的星象之学有关？”她将话题引向玄妙的“星象”和“天地之气”，既符合苏清音的人设，又为后续可能发现的、与“万象归真”有关的线索埋下伏笔。

“星象……天地之气……”周煜喃喃重复着，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联想到了姜晚之前展现出的、那种近乎“预言”的敏锐，难道这种能力，与北疆的“特别之处”有关？与苏家的传承有关？

这个猜想，让他对姜晚的价值有了新的评估。如果她的能力真的与某种天地奥秘相关，那么她的价值，就远远超出了一个妃嫔甚至皇后的范畴！

“朕明白了。”周煜最终说道，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此事，朕会亲自彻查。爱妃，你受委屈了。从今日起，关于你母亲的一切，列为最高机密，未经朕允许，任何人不得再议！你也要……多加小心。”

这是明确的保护和支持！周煜不仅暂时相信了她的说辞，还将苏清音之事提升到了“最高机密”的级别，这意味着他承认了此事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秘密，并决定亲自掌控！

“谢陛下信任！罪妾明白！”姜欲晚适时地露出感激和如释重负的表情。

离开御书房，回到长乐宫，姜欲晚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番交锋，可谓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险之又险！但她成功了！她不仅化解了致命的信任危机，还将母亲的秘密部分“合理化”，并成功地将周煜的注意力引向了北疆和“星象天地”这个更宏大、也更接近“万象归真”真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