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一个深夜,静思苑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出鞘的铿锵声!紧接着,殿门被轰然撞开,太子拓跋峰竟亲自带着一队东宫侍卫,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给本宫搜!仔细地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拓跋峰脸色阴沉,厉声下令!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云舒从内殿走出,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脸上带着惊怒和不解。
“何意?”拓跋峰冷笑一声,目光阴鸷地盯着她,“有人密报,你这里藏有与南晏余孽联络的密信!云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行此叛逆之事!”
说话间,一名侍卫果然从云舒的书案抽屉暗格中(一个她从未使用过的角落),搜出了一封蜡封完好、却无署名的信件!
“殿下!找到了!”侍卫将信呈上。
拓跋峰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厉声道:“好啊!云舒!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这信中分明是你与宫外逆贼联络,打探军情,意图不轨!”
云舒心中雪亮,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那暗格她从未在意,这封信更是子虚乌有!太子是要趁赫连灼出征在外(赫连灼三日前奉命巡视北疆防务),将她置于死地!
她脑中飞速旋转,硬抗只会被当场格杀!必须拖延时间,等赫连灼的人收到消息!或者……赌一把!
“太子殿下!”云舒挺直脊梁,脸上惊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和……一丝嘲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静思苑内外皆是大将军亲卫,云舒一举一动,岂能瞒过大将军耳目?若真有密信,大将军会不知?殿下此时前来搜宫,是真为国除奸,还是……想趁大将军不在,清除异己?!”
她的话,如同惊雷,直指核心!点破了太子趁赫连灼不在发难的意图,更暗示此事赫连灼知情甚至默许(这是诈唬),将矛盾引向了太子与赫连灼的权力斗争!
拓跋峰被说中心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放肆!你敢污蔑本宫?!来人!将这逆贼给本宫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彻骨、充满杀意的声音:
“本王看谁敢动!”
赫连灼?!他不是应该在北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只见赫连灼一身风尘仆仆的玄色大氅,面罩寒霜,大步踏入殿中!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那名韩幕僚和一群煞气更重的亲兵!原来,韩幕僚在太子闯入时,已察觉不妙,立刻用秘法向赫连灼传了讯!赫连灼竟不惜动用千里宝马,星夜兼程赶了回来!
“太……大将军?”拓跋峰看到赫连灼,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赫连灼看都没看他一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封“密信”,又落在云舒苍白却镇定的脸上,最后定格在拓跋峰身上,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太子殿下,深夜带兵擅闯本王监护之所,栽赃陷害,是何道理?!莫非当本王死了不成?!”
“我……我……”拓跋峰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赫连灼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走到云舒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愤怒,有关切,更有一种……被触犯逆鳞的暴戾。他弯腰捡起那封信,看也不看,掌心内力一吐,信纸瞬间化为齑粉!
“本王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动。”他对着拓跋峰,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意,“太子殿下,请回吧。今日之事,本王会亲自向陛下禀明!”
拓跋峰如蒙大赦,带着侍卫连滚爬爬地逃走了。
殿内重归寂静。赫连灼屏退左右,只留下他和云舒二人。他盯着云舒,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没事吧?”
云舒摇了摇头,身体却微微晃了一下,显是刚才强撑的力气耗尽。赫连灼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触及她冰凉的手腕,他眉头微蹙。
“为何不早点向韩先生求救?”他问。
云舒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抬起眼,眼中水光潋滟,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和一丝委屈,低声道:“云舒以为……大将军不在京中,不想……给韩先生添麻烦。何况……太子势大,云舒一介浮萍,又能如何?”她适时地展现柔弱,激发他的保护欲,并将矛盾指向太子。
赫连灼看着怀中女子脆弱的样子,再想到她刚才面对太子时的冷静机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怜惜?是赞赏?还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也更……能牵动他的心神。
“以后,有事直接找韩幕僚,或者……让人快马报我。”他沉声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有本王在,没人能动你。”
这句话,等于公开宣告了对她的庇护!云舒心中一定,知道这次危机,反而让她与赫连灼的关系更进一步。她轻轻“嗯”了一声,将头靠在他胸前,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太子,多谢你的“助攻”了。这笔账,她记下了。
凤栖龙城
赫连灼亲率玄甲铁骑北上平乱,龙城的天空仿佛都低沉了几分。这座以武力为尊的都城,在战神离巢后,陷入了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微妙状态。太子拓跋峰及其母族萧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开始悄然活跃起来。
静思苑外,赫连灼留下的亲卫巡逻愈发森严,韩幕僚更是每日必至,表面是“请教”文书,实为坐镇监视与保护。云舒(姜欲晚)心知肚明,赫连灼留下的那枚玄铁令牌,既是护身符,也是紧箍咒。她若行差踏错,或表现出一丝异心,这些“保护”瞬间就会化为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