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尝试去拯救别人了,她已经足够努力了。
可她还是谁也拯救不了,凯恩是这样……彼得也是这样……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她拥有的一切,她本可以做到的一切……她本该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身体变得好轻,黯淡的视野熄灭,黑色的丝线挤开周遭的光芒,密密麻麻地重新集结,最后变成一张巨大的网,一点一点将她织进网的中心。
她枕着共生体的爱抚,就这样沉入了梦境里,沉入了共生体编织的梦。
就在沉眠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野兽一般的狂怒的嚎叫,这个叫声凶狠又残暴,却是那么迷茫……又那么孤单。
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不行!
她还没……她不能睡过去!
她还……
共生体的触丝就像游动的蛇,衔住她发散的思绪,重新拢进了网里。
强烈地睡意涌了上来,她的意识像沙漏一样飞速滑散。
……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耳边盘桓,刺眼的射灯亮得刺眼,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炫目灯光和愿景中学的音乐舞台有点儿像。
不是有点儿像,她好像就在学校的舞台上,玛丽·简安排了每周三次的乐队训练,此刻正是乐队排练的时间。
一头大波浪卷红发,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孩风风火火地叫住其他人,以领头人的口吻指挥说:“贝蒂,在「面对现实吧,老虎」这句歌词的旋律上,你得在格洛丽的吉他连复段之后进得更强一点儿才行。还有格洛丽,你的吉他声得再爆炸一点儿。爆炸!明白吗?待会儿我们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玛丽·简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一旁,陡然惊叫起来:“格温!你又迟到了!你又在搞什么鬼?刚才干什么去了?”红发女孩气哼哼地叫道。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赔笑着狡辩道:“j,我……我刚才上厕所去了。”
“这绝对是史上最漫长的洗手间时间了。”玛丽·简不屑地歪嘴。
“嗯,呃……可能是我早上喝的奶精变质了吧。我明明和爸爸说过,别再从街口的小杂货店买牛奶了,那家店只喜欢进一些劣质的网红产品。”她尴尬地回应。
这个答案是挺敷衍的,她有点儿心不在焉,感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心里莫名一阵发慌。
她不想再和玛丽·简争论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赶忙躲进了架子鼓后面:“不管怎么样,别纠结这件事了,继续热身吧。”
玛丽·简看到她不以为意的笑容,更生气了。
她一把夺过她的鼓槌,冷眼怒斥说:“这次不行!这次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每次你逃掉排练,或者不和我一起玩,你都会找很多借口!我已经受够了!你对这支乐队许下过承诺,答应过我,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这个承诺。既然你明显不在乎这个乐队,那你大可以离开,去专心做那些,比我重要太多太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