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进入了梦乡。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现代,手下弟兄们向他汇报着追债的进展……
忽然,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匹狂奔的骏马上,风声在耳边呼啸。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地抓紧缰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匹受惊的马。
马儿嘶鸣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从马背上飞起,向后坠落……
许皓月猛地坐起,发现自己仍在白暮云的床上,浑身冷汗。原来都是梦。他抚着狂跳的心口,长长舒了口气。
但那种坠落的感觉太过真实,莫非……这些是白暮云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许皓月再难入睡,干脆起身披衣,走到门外叫醒了在偏房熟睡的阿木。
“少爷?”阿木揉着惺忪睡眼,一脸困惑,“这么晚了,有何吩咐?”
“准备笔墨纸砚,我要练字。”许皓月语气平静。
阿木更加不解:“老爷不是免了您的罚抄吗?为何还要练字?”
“闭门思过三日,反正横竖无事可做。”许皓月打断他,“练练书法,静心养性,也没什么不好。”
阿木虽觉奇怪,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依言备好文房四宝,在书案上仔细铺开宣纸,研好墨。
“好了,你去歇着吧。”许皓月挥挥手。
阿木犹豫片刻,见主子态度坚决,只好躬身退下,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许皓月一人。他拿起一支毛笔,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尝试着握稳。这纤细的笔杆比起他惯用的钢笔或是电脑,实在陌生得很。
他从书架上找出几本白暮云往日的手稿和笔记,摊在案前细细端详。白暮云的字迹工整清秀,笔画流畅自然,透着读书人特有的温雅气质。许皓月不禁感慨——字如其人,这般风骨,岂是轻易能够模仿的?
他蘸了墨,小心翼翼地在宣纸上落笔。第一划就歪歪扭扭,墨迹浓淡不均,简直不堪入目。许皓月不禁苦笑,想他堂堂追债公司老大,在现代社会何等威风,如今竟被一支小小的毛笔难住了。
但他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性子,深吸一口气,他再次提笔,更加专注地临摹起来。一笔一划,缓慢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
时间在笔尖悄然流逝。窗外月色渐淡,许皓月终于停下笔,看着面前铺满的十几页宣纸——第一张字迹歪斜如幼童涂鸦,第二张稍见规整,第三张已初具形态,再往后的虽远不及白暮云的真迹,但至少不再那么惨不忍睹。
“看来得下苦功夫了。”他喃喃自语,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这笔墨功夫,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倦意终于袭来。许皓月吹熄油灯,回到床上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梦中不再有坠马的惊险,只有一页页宣纸和那支似乎永远也驯服不了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