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抓过桌角的毛笔,蘸墨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在桌面上仓促而艰难地写下两行歪歪扭扭的字:
务必替我看此书!寻稳固魂魄之法!
最后那个“法”字还未写完,笔尖猛地一滑,在桌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墨痕。毛笔从他彻底脱力的手中掉落,“啪”地一声滚落在桌上。
白暮云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伏倒下去,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失去了所有意识。
房间内,只剩下那本摊开的古籍,和那两行未写完的、墨迹未干的潦草字迹,在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味道。
同居(现代-许)
盛大的订婚宴在珊瑚酒店宴会厅如期举行。
水晶灯流光溢彩,宾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笑语喧阗。一切都完美得如同精心编排的戏剧。
樊心刚作为主家,满面红光,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路权贵之间,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和祝福,俨然一位为爱女觅得佳婿、家庭事业双丰收的慈父与成功企业家。
樊涛也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看到许皓月时,眼底总会掠过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阴鸷与嫉恨,但在父亲警告的目光下,又迅速收敛,变得无懈可击。
樊溪穿着那身昂贵的婚纱礼服,戴着华美的首饰,挽着许皓月的手臂,脸上始终保持着幸福得体的微笑。
她举止优雅,应对自如,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仿佛她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快乐的待嫁新娘。只有偶尔与许皓月视线相交时,那笑容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与哀伤,才泄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
许皓月则扮演着冷峻却可靠的未婚夫角色。他话不多,但气场强大,对樊溪照顾周到,对来宾礼貌却疏离。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时刻扫描着全场,不放过樊心刚每一丝微妙的表情,樊涛每一个不甘的眼神,以及所有可能存在的、不怀好意的窥探。
整个宴会,他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看似平静,实则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挑衅,没有意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和谐。流程顺畅得令人窒息。
祝酒、切蛋糕、交换订婚戒指,樊溪将那枚戒指再次戴回许皓月无名指上时,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红了眼眶,许皓月则在接下来的拥吻环节略显紧张,仅一个蜻蜓点水带过……似乎一切都在预定轨道上运行,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终于,宴会在一片看似圆满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樊心刚亲自将这对新人送到酒店门口,拍了拍许皓月的肩膀,语气慈爱又带着敲打:“皓月啊,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樊溪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公司那边我已经让律师在走流程了,很快就能过户到你名下。以后,好好干,别让爸爸失望。”
“放心吧,爸。”许皓月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