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联系了周展鹏,只发了一条简短却明确的指令:「想办法,今晚之前,务必让樊涛知道樊心刚正和我在澳门谈大生意。」
第二天清晨,许皓月醒来,发现自己依旧在沙发上。
他先是庆幸——在这种复杂环境下,自己处理显然更稳妥;但随即又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疑惑:按照之前的规律,应该到时间了,难道自己猜想错了?还是说,这种诡异的互换,已经悄然结束了?
他甩甩头,暂时压下这些纷乱的思绪,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起身收拾好,对刚起床的樊溪发出邀请:“收拾一下,趁回程航班在傍晚,我陪你出去逛逛?”
樊溪惊讶地看着他,故意问:“你是白暮云?”
许皓月失笑:“是我。没换人。只是觉得麻烦你跟着来一趟,干待在酒店也无聊。而且……”他压低声音,“做戏做全套,总不能让你爸觉得我们闹别扭了吧?”
樊溪了然,点了点头。
两人在澳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许皓月给樊溪买了一块价格不菲的名牌手表作为感谢她陪自己澳门同行的报答。
然而,就在他们经过一条相对拥挤的街道时,一个身影猛地撞了樊溪一下,顺手拽走了她手中拎着的那块崭新的手表,拔腿就跑!
“我的表!”樊溪惊呼,警察的本能瞬间被激发,那不仅是块贵重的表,更是许皓月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她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许皓月眼神一凛,刚要跟上,旁边突然冲出两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挥拳就朝他攻来!招式狠辣,明显是练家子,目的就是阻拦他。
许皓月冷笑一声,真是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他侧身闪避,格挡,反击,动作迅猛如电,虽然一对二,但他凭借丰富的打架经验,竟稳稳占据上风,没过几招就将那两人揍翻在地,狼狈逃窜。
这一切,恰好被不远处一家高级茶室临窗而坐的樊心刚尽收眼底。他端着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赞赏。许皓月的身手,确实一如既往的好。他拨通手下的电话,让人查一下今天在澳门无端生事的三人背后是谁。
而这,正是许皓月计划的一部分。他早就料到,一旦樊涛知道他们来澳门谈“大生意”,以樊涛那蠢钝又嫉恨的性子,极有可能派人来给他找点不痛快,试图破坏。只是他没想到樊涛会找人把樊溪支走,这样一来,万一今日在场的人是白暮云,那后果不堪设想。
下午临上飞机前,樊心刚接到了手下的调查结果——那两个当街袭击许皓月的打手,以及偷手表的贼,背后指使者,竟然又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樊涛!
樊心刚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这个废物!之前就警告过他不要再招惹许皓月,他非但不听,还敢在这种关键时候跑来澳门添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强压下怒火,心中对樊涛的失望和不满又加深了一层。
回程的飞机上,气氛微妙。樊溪拿回了手表,心有余悸又有些开心。许皓月闭目养神,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樊心刚则面色不虞,显然还在为樊涛的愚蠢行为恼火。
澳门的天空渐渐远去,但这场由欲望、背叛和复仇交织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樊家父子之间的裂痕,因许皓月的精心设计,又悄然扩大了几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代-许)
飞机抵达时,天色已近黄昏。
一行人走出机场,樊溪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她脸色变得严肃,对许皓月和樊心刚道:“局里有紧急任务,我得立刻过去。”见许皓月给出一个(去吧去吧,我没事儿)的眼神,也顾不上多言,匆匆拦了辆出租车便离开了。
樊心刚显然也惦记着要找樊涛算账的事,对许皓月简单交代了两句“好好休息”、“公司的事就这两天律师会联系你”,便坐上了自家司机的车,疾驰而去。
转眼间,喧闹的机场出口就只剩下许皓月一人。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天的舟车劳顿和紧绷的神经让他感到疲惫。他拿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报出了樊溪别墅的地址。
回到那栋依旧显得空旷冰冷的别墅,屋里一片漆黑寂静。许皓月懒得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径直上了二楼,推开次卧的门,将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大床里,脸埋进枕头,几乎瞬间就被浓重的睡意吞没。
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声音似乎来自卧室配套的浴室?
他睡眠朦胧地睁开眼,卧室里依旧昏暗,但浴室的门缝下透出光亮,那水声确确实实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许皓月瞬间警惕起来!樊溪去警局了,这房子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是谁?
他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赤脚走到浴室门口,手握上门把,猛地推开!
浴室里水汽氤氲,暖黄的灯光下,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站在花洒下。长长的黑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洁白皙的背上,水流顺着优美的脊柱沟蜿蜒而下……
这背影……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谁!?”许皓月厉声喝道,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那身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
水汽朦胧中,许皓月对上了一张惊慌失措、精致却苍白的脸——竟然是白暮云!
白暮云显然也吓坏了,猛地抓过旁边的浴巾手忙脚乱地遮挡在自己身前,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得极大,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