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灵魂互换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且毫无规律可言。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换走,把那个完全不懂现代社会险恶的白暮云扔进这种龙潭虎穴里!
不能再等了!
必须尽快开始实施复仇计划!尽快解决掉樊家父子这个巨大的隐患!
否则,不仅他自己大仇难报,连那个无辜被卷入的白暮云,都可能因为他而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送上门的机会(古代-白)
夜色如墨,白府深处,柳舒云的院落却亮着一盏昏黄的孤灯。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看似寻常的金钗,指尖在钗头某处隐秘的机括上轻轻一按,钗身竟无声地旋开,露出中空的管内,藏着一点点灰白色的粉末。
这便是当年致使裴知瑾母子险些俱亡的毒药。它珍贵异常,化水无色无味,女子服下,便永绝生育之望。只可惜当年用在裴知瑾身上时,她已近临盆,药力猛烈催产,却未能如柳舒云所愿一尸两命,反而让白暮云那个孽障活了下来!
这剩余的一点,她一直藏着,如同藏着一段血腥的旧梦。如今,是时候让它彻底消失了,顺便,解决掉那个新进门的、碍眼的聋哑儿媳。
孙淑娴,一个聋哑之人,如何配得上她的明轩?如何能为白家诞下健康的嫡孙?将来若生个同样残缺的孩子,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柳舒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如绝了她的生育根本,日后便可借此由头,求皇上开恩,休妻另娶!
主意已定,她亲自炖了一盅上好的血燕窝,将那一小撮灰白粉末仔细调入其中,搅得均匀无踪。她端着这碗“心意”,脸上堆起歉疚慈和的笑容,走向白明轩的新房。
她特地挑了小蝶被支开的时辰。孙淑娴见婆婆亲自前来,虽听不见她说什么,但见其笑容满面,姿态放得极低,又指着燕窝做出滋补的样子,便也放松了警惕。
孙淑娴自幼失聪失语,心思反而比常人更单纯些,哪里看得出柳氏笑容下的蛇蝎心肠?她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将那碗甜腻的燕窝喝了下去。
当日下午,孙淑娴便腹痛如绞,倒在榻上冷汗涔涔,身下已染红了一片,面色惨白。小蝶回来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请来大夫。
大夫诊脉后,眉头紧锁,开了几副调理止痛的药方,却在小蝶急切的目光下,沉重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少奶奶这症候来得凶猛古怪……腹痛可止,但胞宫受损极重,只怕……今后再难有孕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虽未明说,但孙淑娴从大夫和小蝶惨然的脸色中已猜出自己情况不妙!便向小蝶投去追问的目光,小蝶红着眼眶,手指颤抖着比划着转述大夫的话。
孙淑娴身体已经饱受腹痛折磨,眼下又接到如此噩耗,气得呕出一口血来,想来自己刚刚嫁入白府,却平白无故遭此毒手,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她猛地抓住小蝶的手,开始飞快的比划起来,小蝶看懂了小姐的每一个手势——原来是柳夫人趁自己不在身边时给小姐吃了有毒的食物!
得知真相的小蝶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恨意滔天。只能先强忍着安抚好几乎崩溃的孙淑娴,待其服了药昏沉睡去后,便下定决心,要连夜溜回孙府,将小姐的惨状和柳氏的恶毒禀告老爷夫人,为小姐讨回公道!
柳舒云早已料到这忠心的婢女不会善罢甘休。特意安排了心腹家丁,埋伏在通往孙府的必经之路上,只等小蝶自投罗网,便要让她“意外”消失。
是夜,月黑风高。小蝶悄无声息地摸到后院角门,刚溜出去没几步,却冷不防撞上一个人!
“哎哟!”两人同时低呼。
小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定睛一看,竟是三少爷白暮云身边的小厮阿木。
阿木也是吓了一跳,捂着被撞疼的胳膊,看清是小蝶,奇道:“小蝶妹妹?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要去哪儿?”
小蝶惊魂未定,又满腹委屈愤恨,见是平日和善又对自己多加照顾的阿木,一时情绪激动,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道:“阿木!你……你别拦我!我要回孙府!柳夫人……柳夫人她好毒的心肠!她给我们小姐下了药,小姐她……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我要去告诉老爷夫人!”
阿木闻言,脸色骤变。他深知柳夫人手段毒辣,却没想到她竟对新进门的儿媳也下此狠手!他急忙拦住小蝶:“小蝶妹妹!你不能去!你这一去,怕是还没到孙府就下地府了!”
“那……就让她们杀了我好了!我反正要替小姐讨个公道!”小蝶激动道。
“糊涂!”阿木压低声音急道,“你死了,孙小姐在这府里岂不更是任人拿捏?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了!”
见小蝶愣住,阿木咬咬牙,为了取信于她,低声道:“小蝶妹妹,你信我一次!我……我娘当年就是被柳夫人害死的!我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相信我,也相信我家三少爷!少爷他……他的事我虽不能与你明说,但他绝对和咱们是一条心!他也恨不得那毒妇遭报应!”
小蝶将信将疑地看着阿木急切真诚的脸,想到平日三少爷虽体弱沉默,却从无恶意,而且似乎也与大少爷和柳夫人不睦……她挣扎片刻,终于被阿木劝住,暂时返回了院子,也因此阴差阳错地躲过了柳氏安排的杀身之祸。
阿木不敢耽搁,立刻飞奔回院,将孙小姐的遭遇和小蝶的行动一五一十地禀告了白暮云。
白暮云听完,坐在灯下,久久不语。清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搭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