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不予置评地又给她满上一杯:“他通身上下就没有什么是能让人看见的。”
瑶持心:“……”
确实。
殷岸畏惧生人的毛病人尽皆知,上次出门的经历历历在目,平日里更是深居简出,座下弟子有一个算一个,不恐人的也在他长期耳濡目染之下变成了哑巴。
作为四象峰里最神秘,最古怪的长老,他的底细除了瑶光明恐怕没人知道,想当初瑶持心还一度怀疑过他是那个出卖仙山的内鬼。
毕竟此人从头到脚再到举止,简直就像是把“可疑”两个字贴在脑门上招摇过市。
不怀疑一下太对不起这身行头了。
大家浅浅合计完,打算问一问见多识广的瑶光老掌门,于是说干就干,经大师姐出面,当场寄了封信给在外的老爹。
瑶光明不知人在何处,纸鹤一来一回怕是得耽搁几个时辰。
等回信的期间,碰巧焱老板登门来找林朔谈生意。
双方唇枪舌战地杀了一通价,估摸着契约已经定下,瑶持心便趁机向焱朝风打探起消息。
凭着焱老板对自家大长老如痴如醉的狂热,没准会查到什么关于他的身份背景呢。
“啊,你们说小岸岸的兜帽啊。”
仙市老板人高马大地往那儿一站,听明前因,笑着摆摆手,“我哪有那个福分,当然没见他摘过,不止我没见过,这世间见过的还不晓得能不能找出三个来。”
“你们年轻,不知道昔日他被瑶掌门‘招安’之前,绰号就叫做‘兜帽大师’。”
瑶持心:“……”
什么鬼绰号,好难听!
焱朝风:“因为手艺高超声名远扬,又因为总遮着头脸,一身漆黑,故而被仙门道友们以此名相称,尊敬里也有调侃的意思。他是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
奚临很快敏锐地往下追问:“焱老板适才言,见过殷长老的人不出三个。”
“‘三’这个数目,有什么说道吗?”
她闻声眯起笑眼看他,伸出手指掰算:“——他的亲娘、亲爹,外加,贵派的凌绝顶。”
“殷岸从前是散修出身,无门无派也无根基,更不知师承来历,为人所知时修为已是半步化境。
“那会儿就像个山大王,住在西边某处山洞内,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顾埋头炼法器。日常起居皆由他所做的木偶操持,连接待客人都是人偶代劳,很少露面。”
瑶持心颇感意外:“那大长老是怎么名声鹊起的?他这人如此不爱与旁人打交道,想来也不会主动出席什么仙门的辩法会,跟同道切磋探讨吧?”
焱老板晃了晃食指悠悠解释:“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