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湄心脏腾腾地跳起来。
太子挥手示意仆妇们下去,转而让人将书案搬进来。
眨眼之间,太子浑身的怒意收敛住,情绪变得极为平静。
他一边处理公务,一边说:“做太子十几年来,除了父皇母后,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本宫。”
室内只有两人,宋湄忐忑不安,又犯起了紧张的毛病。
太子在她抠袖子的手指扫过一眼,自在地摊开折子,迅速看过,丢到一边去。
“几日不见,你倒聪明不少。但本宫劝你,还是不要轻易试探。若是不小心试探到底线之外,本宫也难保证发生什么事。”
宋湄确实打着这样的念头。
几次做出那些冒犯的举动,并没有发生难以承担的后果。
宋湄有时觉得太子足以应付,有时又觉得他深不可测。
正如现在。
不动声色地插科打诨,被他轻而易举地发现目的。
那种被人看破心思、无所遁形的感觉又来了。
室内一片寂静,室外雨声潺潺。
宋湄难以忍受这种凌迟感:“为什么偏偏揪住我不放?”
太子说:“谁教你当初招惹了本宫?佛说因果轮回,你开的头,当然要你还回来。”
“我什么时候招惹了?”
入宫听训,藏书阁清扫,都是太子主动招惹,宋湄从没有做过任何引人误会的事。
太子头也不抬:“自己想。”
-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一阵。
东宫的人决定趁雨停赶路。
昨天太子看文书看了一整夜,连出门都要带着工作文件。可见他们原本没打算待多久,出京也是仓促的决定,所以回京也得匆匆忙忙。
宋湄躺在榻上,紧闭双眼。
有人推门进来,在床前喊:“娘子,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