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字是……
维塔。
那只他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雄虫。
脚下瘫软的雌虫呼吸急促,指尖紧握着那张逮捕令,几乎要把纸抓烂。而瓦尔德心中则并无半点怜悯:
“拒绝雄虫、辱没雄虫、危害公共安全……看懂了么?还需要我继续解释么?”
凌溪沉默,蜷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拒绝雄虫?什么拒绝雄虫?”人群中渐渐升起异样的声音。
"嘁,还能是什么?"
一只带着家族徽章的雌虫挤上前来,眼神怨毒的盯着台上之人,他早就看凌溪不爽很久了,“因为他拒绝了维塔殿下的匹配邀请。呵,都把雄虫邀请到自己家里共进晚餐了,结果转头就开始摆架子?”
周围明显乱了阵脚。
雄虫在虫族中的地位本就敏感,被他这么一挑拨,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声浪立刻迟疑起来。
雄性在虫族中的地位向来是举重若轻,被他这么一说,刚刚还在为凌溪打抱不平的人,顿时犹豫起来。
“啊?真的吗?学长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一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雌虫怯怯的抬头看向台上自己一直仰慕的偶像。
“我亲眼所见。”那雌虫冷哼一声,挑眉不屑道:“他把维塔殿下气得脸都白了,现在监察队的到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居然敢这样欺负雄虫殿下?!“
“太过分了吧?!”
凌溪捏住纸张的指尖逐渐泛白,而周围人的目光也逐渐从最初的愤怒、同情,变成怀疑甚至是指责。
他感到喉咙一阵阵的发苦,心口也沉得像被塞进一块铁块,又冷又痛。
他张口想要辩驳,可面对着周围越发汹涌的质疑声,向来活络的思维却搜刮不出任何能够挽救局面的话。
就在四周嘈杂的声浪越发激昂时,一直作隔岸观火状的瓦尔德终于拍了拍手,他神色冰冷,眼神轻蔑扫过众人,像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逮捕的理由呢,想必大家已经都清楚了。”
他的声音一板一眼,平淡的没有丝毫情绪,“像他这种道德败坏,自私自利的雌虫是不配继续待在学院的。”
说着,雌虫眼神一动,两名监察队成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凌溪手臂将人从地上架起。
人群自然的为他们让出了道路。
没有人再阻拦,也没有人再不满。
甚至连目光都迅速避让开来,生怕自己也被‘牵连’。
凌溪脚步踉跄着,一路被人架着往前走。在与众人擦肩而过的时,他忽然看到一张格外熟悉的面孔——
是吉姆。
对方拳头紧握,手臂用力到青筋暴起,似乎随时准备着冲上前来,可他的身体却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
吉姆的喉结动了动,嘴唇颤了颤,却没能说出任何话。
二人的目光一触即分。
那是凌溪从未见过的,一种夹杂着愤怒、无力与动摇的神情。
下一秒,人潮将吉姆远远隔在了身后。
凌溪被推搡着,视野中只剩下监察队停在远处的专车,以及这个越来越冰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