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兔子多看上几眼,觉得还挺可爱。”拂衣扭头看岁庭衡,橘红的烛火照在她脸上,连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殿下能不能把这盏灯送给我?”
见拂衣竟然不嫌弃自己做的灯,岁庭衡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明年我再做一盏更好看的灯给你。”
“好。”拂衣提着灯,“那我明年想要一只小猫灯。”
“小心,前面路滑。”岁庭衡见前方有台阶,伸出手把拂衣的手轻轻包裹进掌心。
两人的袖袍笼在一起,谁也没有松开对方的手。
“外面一定很热闹。”岁庭衡望向宫外。
“殿下现在还是待在宫里比较好。”拂衣离岁庭衡更加近了,踮着脚在他耳边小声道:“岁瑞璟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怀疑曾氏放弃了他这个选择。”
“也许她不想把皇叔牵连进来。”岁庭衡与拂衣慢慢并肩前行:“曾氏身份不明,皇叔是她的亲子,她对皇叔总有几分母子情分。”
宁郡王府一片风平浪静,也不知是岁瑞璟越来越擅长隐忍,还是压根就不清楚跟他在茶楼见面的人,就是曾氏。
一路上灯火辉煌,路过九曲回廊湖心桥时,拂衣与岁庭衡看到了湖心八角亭里坐着的岁瑞璟。
两人极有默契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哐当。
亭中岁瑞璟打翻了酒壶,他看着桥上华丽的宫灯,朝拂衣与岁庭衡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金桂飘香,月圆花好,太子殿下竟如此不想见到我这个皇叔?”
“皇叔月下独酌,雅兴正好,侄儿不忍打扰。”岁庭衡回头看他。
“是不忍打扰,还是不想打扰?”岁瑞璟目光落在拂衣身上。
“郡王何必明知故问?”拂衣不怒反笑:“臣女与殿下乃未婚夫妻,在这种花好月圆之夜,自然是想赏赏花,看看月。您若是有三分知趣,就不该问这个问题。您看看整个皇宫,有谁像您一样没有眼色,跑出来打扰我们吗?”
“俗话说得好,坏人好事,天打雷劈。”拂衣扬起自己与岁庭衡交握在一起的手:“您说说您,哪有这样当人长辈的?”
十指交扣,神情缠绵。
岁瑞璟神情有些恍惚,他与云拂衣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若是当年母妃没有陷害云家,没有派人追杀云家,若他能早一些发现母妃的所作所为,不曾为卢家的势力心动,跟云拂衣站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他?
明明是他早早地遇见了拂衣,守护着她长大,最后他却成了拂衣心中的仇人,而他曾经看不起的人,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大隆未来的帝王。
命运何其可笑。
他想问云拂衣,她对他是不是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可是当他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漠与厌恶时,他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你们走吧。”他冷笑:“成王败寇,本王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