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时代男子的雕像以**像为主。不少人把男性雕像的**与古代奥林匹亚赛会的**比赛习惯联系起来,或者认为是希腊人经常在健身房**训练,是否准确,有待讨论。因为修昔底德明确说到,**比赛和训练,是他那个时代不久前的事情,但男性**雕像的出现要早得多。不过古风时代希腊男性**雕像十分流行,殆无疑义,其最优美的代表,应当是法国考古学家1893年在德尔斐发现的一对青年雕像。它立刻让人们想到了希罗多德记载的阿哥斯的一对兄弟:克列奥比斯和比同。故事说两兄弟的母亲要去参加赫拉的节日,但拖车的牛正好在田间没有回来,于是两兄弟就自己充当牛的角色,拉着母亲的车走了大约5英里,把母亲送到了赫拉神庙。参加庙会的人们对这对兄弟赞誉有加,母亲也非常自豪,因此请求赫拉女神赐福给两个儿子。赫拉答应了母亲的请求。当两位年轻人在庙中睡觉的时候,让他们毫无痛苦地死去了。为纪念这一对年轻人,他们的同胞将两兄弟的雕像献给了德尔斐。如今发现的这两尊雕像,“低低的眉毛、强有力的下巴、方而宽的肩膀以及强健的胸部,似乎仅仅表现了力量,但那窈窕的腰身、稍稍前倾的姿势和直视的眼光,表现了更为微妙的感情,一种渴望、献身的精神”[6]。
雅典卫城仕女雕像
古风时代的女性雕像无一例外地都穿着衣服。如何透过衣褶表现女性的形体美,成为希腊艺术家必须面对的问题。早期女性雕像身体平板,难以见到曲线。希腊人成功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那就是对女性服装做出不同的处理。雅典卫城发现的几尊女性雕像可以作为代表。这些雕像刻画的都是贵族家庭的仕女像,全部身披长衫,笑容可掬,胸部凸起,几绺长辫自然披散在胸前。其中一尊小雕像虽仅有4英尺高,而且缺少了左臂,但仍非常优美。“她戴着绿色的项链,穿着领口镶有绿边的长袍,长袍的袖子上画有螺旋形的绿线;头发、嘴唇和眼球的虹膜是暗红色的,瞳孔、眉毛和睫毛是黑色的;耳朵上扎有耳环孔。她头上最初戴有青铜花冕,因为人们找到了残存下来的钉子和钉子打进去后留下的孔洞。雕刻家把她的活力、衣服下身体的线条完美地表现了出来。这是古风时代希腊艺术中最优美的抒情诗,成功地再现了艺术家在自然中观察到的形态,但就像一首十分严格的格律诗所要求的那样,仍然符合语言的规范(它那古风式的微笑、发型)。因此,‘着装的女像’成为希腊艺术的真正代表。在没有掩盖独特性的同时,它成功地达到了统一。人们感到,正是这样的女孩身体,养育了那些在马拉松和撒拉米斯叱咤风云的英雄们。”[7]
古典时代是希腊雕刻的黄金时代,名人名作辈出。该时期之初,有奥林匹亚宙斯神庙的雕刻,盛期有雅典卫城建筑群及其雕刻,公元前4世纪则有普拉西特莱斯、斯科帕斯等一众雕刻家的众多作品。奥林匹亚宙斯神庙东西山墙的雕刻前文已经介绍,这里只介绍它的间板浮雕。间板共12块,被用来表现赫拉克勒斯的12件功勋。但要表现这些功勋,殊非易事,因为它们中的任何一件,都涉及剧烈的动作和复杂的情节。但现存的浮雕表明,艺术家们成功解决了所有问题。如表现赫拉克勒斯代替阿特拉斯撑天的浮雕,赫拉克勒斯居中,以肩膀扛住天空,全身肌肉鼓胀,似乎竭尽全力。自他左方走来的阿特拉斯双手拿着金苹果,满面笑容,正准备把苹果交给赫拉克勒斯。在赫拉克勒斯背后,则是一直保护赫拉克勒斯的女神雅典娜。她面向观众,但把头转向赫拉克勒斯,轻松地用一只手托举起天空,正在往赫拉克勒斯的肩膀上放枕头,以缓解宙斯儿子的压力。整个画面不仅构图和谐,而且张弛有度,神人分明,不愧杰作。
帕提侬神庙墙上的雕刻是古典时代希腊艺术的又一杰作。它们名义上是菲狄亚斯的作品,实则相当大部分出自雅典普通石匠之手。尽管如此,它们仍足以代表古典时代希腊人的雕刻水平。它的山墙上分别雕刻了雅典娜的诞生和雅典娜与波塞东争当雅典保护神的故事。前一个故事本十分恐怖,因为在赫淮斯托斯用斧头劈开宙斯的头颅后,雅典娜才从宙斯的头颅中出生。但雕刻家有意避开这一场面,选择了雅典娜出生后的时刻,宙斯的痛苦业已结束,表情回复了宁静,雅典娜正在宙斯的面前站着,全副武装。诸神因神界又添新生命,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整个画面是一幅欢乐、祥和的气氛。后一个故事雕刻于西山墙上,以雅典娜和波塞东两位大神为中心,相互分开且向两边倾斜。马队大概也是马头向中心,马前蹄高举,战斗的波浪像旋涡一样从中心层层涌出,在两边转化为风平浪静的画面,最后在角落里出现了无忧无虑的河神形象。
帕提侬神庙的檐壁雕刻也精美绝伦。在大约160米长的浮雕带上,菲狄亚斯等人着意表现了雅典人祭祀其保护神雅典娜的情景,整个设计围绕这一主题,一气呵成。在用浮雕表现事件方面,在古代几无出其右者。浮雕上先后出现的几百个人物,不仅形象栩栩如生,而且姿态各异,不同凡响。
古典时代众多的雕刻家中,米隆、波利克利特、普拉西特莱斯、斯科帕斯等人,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人物。米隆是公元前5世纪上半叶的雕刻家,最著名的作品是《掷铁饼者》。此作原为青铜铸像,现仅存罗马时代的大理石仿制品。它选取运动员在掷出铁饼前一刹那的神态,静中寓动,肌肉表现极其有力,双臂的弓形和身躯的曲线完美无缺地结合在一起,十分完满地表现了运动员的形体美。波利克利特是阿哥斯人。在雕刻理论上,他首次提出人头应占全部身长的17的理论。其名作为《持矛者》,注意突出人体结构在运动中的和谐,以右脚承重,左脚舒展,左手握矛,右手自由,把人体的和谐表现得恰到好处,成为后世人体雕塑的典范之作。普拉西特莱斯是雅典人,为公元前4世纪最著名的雕刻家,其名作《克尼多斯的美神》刻画了美神正脱衣入浴的情景。她身体的重心放在右腿上,全身形成极其优美的曲线,但她欲行又止,略显羞怯之态,把女性的温柔、妩媚和雍容表露无遗。斯科帕斯曾参与卡利亚统治者毛索鲁斯陵墓的建设,其雕刻手法刚劲有力,直立的头发、宽阔的面孔,把卡利亚人非希腊人的特征鲜明地表现出来。
三、绘画
希腊人绘画的历史,如同他们的历史一样悠久,其最初的表现形式,就是他们的陶瓶画。无论是克里特人还是迈锡尼人的陶器上,都有用绘画叙述故事的情况。迷宫墙上的壁画,堪称千古佳作,生动地表现了克里特人的生产与生活。迈锡尼的宫廷大概接受了克里特的传统,雕梁画栋,壁画精美无比。黑暗时代希腊人的物质文化水平有所下降,但瓶画艺术一直保持着,而且是用瓶画艺术叙事。只是这时希腊人的表现手法实在有限,人物如同剪影,身躯只是个平板的三角形,连男女都不大容易区分清楚;车身和车轮在画面上都不能结合在一起,拉车的马有到底有几匹,同样看不清楚。到公元前7世纪,瓶画技术有所进步,人物形象中,男女可以分清,身躯和腿的特征日益明显,还会通过重叠表现多人出现的场面,有些绘画试图向人们表述神话故事,如奥德修斯及其同伴刺瞎独目巨人等,有些则从现实中选取素材,表现战争与生活的画面。公元前6世纪,希腊人在瓶画中表述故事终于形成潮流,而陶器生产技术的进步,也为绘画的进步创造了条件。
奥德修斯与独目巨人
公元前6世纪,雅典的画师们首先创造出红底黑画技法。这项技术相当复杂。陶工们把高度稀释的釉水涂在陶胚上构成底色,再用更浓更细的釉泥勾勒人或动物形象,利用氧化铁还原成黑色、氧化又成红色的原理,通过控制火候、多次烧制,形成画像变黑且有光泽而底色保持浅红的效果。[8]新技术一旦被创造出来,立刻得到广泛使用,且产生了一批经典之作。首先是所谓法兰西斯陶瓶。陶瓶上共有5列横带,总共出现人物200多个,大都表现希腊神话和传说中的故事,其中埃亚斯背负阵亡的阿喀琉斯一幅造型尤其生动。埃亚斯把身材高大的阿喀琉斯横扛在肩上,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但仍有一只腿处在弯曲状态。阿喀琉斯紧闭的双眼,软绵绵的身体和埃亚斯大而有神的双眼,充满生机活力的躯体,鲜明地表现了生死之间的差异。
法兰西斯陶瓶之后,希腊瓶画中名人杰作层出不穷,技术也不断进步。阿马西斯画家用笔潇洒,气势非凡;普西亚克斯精于写实,善于以简驭繁,寥寥数笔,就使人物跃然纸上;埃克塞基亚斯兼采各家之长,把人物的情感和心理通过动作纤毫无遗地传达给观众,因而成为公元前6世纪后期雅典最伟大的瓶画家之一。他的《埃亚斯与阿克琉斯对博》是瓶画中的经典之一。该画作于一双耳陶瓶之上,阿喀琉斯和埃亚斯相对而坐,屈身向着低桌,其背部曲线恰好与陶瓶的曲线一致,两人的长枪又正好指向陶瓶的双耳,盾牌斜倚在身后,同样与陶瓶的曲线相呼应,从而充分利用了陶瓶有限的表面。
埃亚斯与阿喀琉斯
公元前6世纪末,雅典陶瓶画技术又有新突破,由黑像画技法向红像画技法转变。所谓红像画,就是把底色涂成黑色,形象本身反成红色。用红像画法创造的形象更加丰满明亮,线条更为流畅,所以一经发明,立刻得到广泛采用。
红像画法最著名的大师有埃皮克太特、欧提隆尼奥斯和欧提米德斯等人。欧提米德斯的《醉汉图》非常生动地描绘了三个醉醺醺的欢宴者在痛饮的场面,中央的那位更是醉态可掬。欧提米德斯对此也颇为自得,在瓶上特别写上一句:“欧提隆尼奥斯绝无此画。”
古典时代瓶画继续发展,但似乎创造力不足,技术和技法上都缺乏突破,主题似乎也无创新,壁画和绘画逐渐占据主导地位。
古典时代最有名的画家是波利诺托斯。他与雅典政治家奇蒙家族关系密切,曾在雅典画廊作画,主要作品有《马拉松战役》《波斯人》《特洛伊的陷落》《奥德修斯在冥土》等。他的素描高度完美,很准确地反映了人体的解剖结构。他还善于在绘画中表现人的精神状态。
公元前4世纪希腊最著名的画家有尼奇斯、阿佩莱斯等。尼奇斯曾负责给普拉西特莱斯的雕像上色,著名的《克尼多斯的美神》就是他加工的。阿佩莱斯把美神浸湿的身体、拧得半干的头发、透明的水珠准确地表达了出来,引起同时代人的惊叹。
[1][古希腊]罗素:《西方哲学史》上册,何兆武、李约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78~81页。
[2]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古希腊罗马哲学》,第57~58页。
[3][英]罗素:《西方哲学史》上册,第116页。
[4][古希腊]埃斯库罗斯等:《阿里斯托芬喜剧》上,见《古希腊悲剧喜剧全集》,第275页。
[5][古希腊]普鲁塔克:《希腊罗马名人传》上册,第475页。
[6][美]保罗·麦克金德里克:《会说话的希腊石头》,晏绍祥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58页。
[7][美]保罗·麦克金德里克:《会说话的希腊石头》,第186页。
[8]朱龙华:《世界古代中期艺术史》,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6年版,第7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