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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1页)

“记忆之场”是历史学寻求自身变革的产物。回顾20世纪80年代国际历史学的动向可知,“语言学的转向”(linguisti)对史料至上的实证主义史学提出了挑战,作为对过去进行表象(représentation)和再表象(re-représentation)的历史学,其在追求历史的真实性时,必须回答文本(文字、图像、声音等)是如何被建构起来的问题。在导言《在记忆与历史之间》中,诺拉虽然没有言及“语言学的转向”,但明确指出历史学面临着“认识论”的大问题,需要确认自身在“当下”的位置。而“记忆之场”的实践告诉读者,在诸如档案等第一手史料之外,日记、回忆录、小说、歌曲、图片、建筑物等均可成为话语分析的工具。

诺拉的《记忆之场》唤起了人们重新关注哈布瓦赫(MauriceHalbwachs)的集体记忆。诺拉继承了哈布瓦赫关于历史与记忆二元对立的观点并将其推向极致[22],所不同的是,对于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之关系,诺拉持有不同看法,尽管他无奈地承认《记忆之场》重构了法兰西民族史叙事的框架,但在理论上自觉到个体记忆的存在及其作用。此外,恰如德国文化记忆大家阿斯曼(AleidaAssman)所说,诺拉把哈布瓦赫视为时空上存在的结合体——集体——改为由超越时空的象征媒介来自我界定的抽象的共同体。[23]

当人们讨论《记忆之场》给历史学和记忆研究带来了什么的时候,哲学家利科(PaulRic?ur)也加入了讨论,不过他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科在《记忆·历史·忘却》中,将诺拉的导言概括为三点:记忆与历史发生断裂,与记忆一体化的历史的丧失,出现了新的被历史纠缠的记忆形态。利科认为这些主观看法是“奇怪的(insolites),令人感到不安(inquiétante)”[24]。稍后,利科发表德文论文《在记忆与历史之间》——与诺拉导言同名,指出“记忆”和“历史”虽然存在显见的不同,但记忆是构成历史的母体,历史是从切断与记忆的关系开始的,因而,记忆得以成为历史研究的对象。[25]利科导入的问题涉及与哈布瓦赫截然相反的另一种关于历史和记忆关系的看法,在那里,二者关系不是表述为历史与记忆,而是历史即记忆。

[1]本文原载《学海》,2015年第5期。系中译本《记忆之场》(皮埃尔·诺拉主编,黄艳红等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序。

[2]PierrereMémoireetHistoire”,LesLieuxdeMémoire,Tome1,LaRépublique,Paris,Gallimard,1984,p。xix,1997,p。25。中译本参见皮埃尔·诺拉:《记忆与历史之间:场所问题》,见《记忆之场:法国国民意识的文化社会史》,黄艳红等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3~28页。

[3]国内学者对诺拉记忆研究的评介,参见沈坚:《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的建构》(《中国社会科学》,2010年第3期),但在对“记忆之场”研究的内容和背景理解上,本文与该文有很大不同。

[4]PierreNora,LesFrancaisd′Algérie,Paris,Julliard,1961。

[5]ToddShepard,TheIioion:TheAlgerianWarandtheRemakingofFrahadon,iversityPress,2006,p。196。

[6]JacquesLeGoffetPierreNora,Fairedel′histallimard,1974。

[7]PierrehinkingFrance:LesLieuxdeMémoire,Ⅰ,TheState,iversityofChicagoPress,1999.

[8]Fraes,TheArtofMemory,Le&KeganPaul,1966,p。2。

[9]Nation一般被译作“民族”,其实还有另一层含义,即“国民”。

[10]Pierrehinki:RealmsofMemory,trans。ArthurGoldhammer,NewYork,biaUyPress,1996。

[11]ピエール·ノラ编:《記憶の場:フランス国民意識の文化=社会史》,谷川稔监译,东京,岩波书店,2003年。

[12]近年诺拉相继出版了若干本著作。分别是自传体《公共历史学家》(HistorienPublic,Paris,Gallimard,2011),讨论历史认识论的《现在、国民、记忆》(Présent,Natiallimard,2011),研究1789年以来法国的记忆和认同问题——“国民”“共和国”“革命”——的《法国研究》(RecherchesdelaFrance,Paris,Gallimard,2013)等。

[13]PauldeMaaheory,Minneapolis,UyofMiaPress,1986。

[14]PierreNora,“Lanation-mémoire”,LesLieuxdeMémoire,Tome2,LaNatiallimard,1986,pp。647-658。

[15]尼采:《历史的用途与滥用》,陈涛、周辉荣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6页。

[16]PauldeMaiinneapolisandLoyofMiaPress,1996,p。133。

[17]MicheldeCerteau,L′Ecrituredel′Histallimard,1975。

[18]亚里斯多德:《诗学》,罗念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第28~29页。(亚里斯多德与亚里士多德为同一人,译法不同。——编者注)

[19]PierrereMémoireetHistoire”,LesLieuxdeMémoire,Tome1,LaRépublique,Paris,Gallimard,1984,p。xix,1997,p。25。中译本参见皮埃尔·诺拉:《记忆与历史之间:场所问题》,见《记忆之场:法国国民意识的文化社会史》,黄艳红等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3页。

[20]中译本参见布罗代尔:《法兰西的特性》,顾良、张泽乾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年。

[21]Pierrehinki:RealmsofMemory,TrahurGoldhammer,NewYork,biaUyPress,1996,p。xvii。

[22]MauriceHalbwaCollectiveMemo,UyofChicagoPress,1992,p。53。

[23]AleidaAssman,Erinnerungsr?ume:FormenundWandluurellenisses,Mün,C。H。Beck,1999,s。132-133。

[24]PaulRic?ur,Lamémoire,l′histoire,l′oubli,Paris,éditionsduSeuil,2000,pp。522-523。

[25]PaulRic?ur,“ZwisGed?dDeschisit22,Winter,20012002,s。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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