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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县辖政区行政职能的行使及与地方社会的关系(第1页)

二、县辖政区行政职能的行使及与地方社会的关系

清代知县之全部行政,其大要者乃“刑名钱粮”,又有其他各类行政事宜。以现今所见清代南部档案而言,并未见到分防县丞、巡检负责钱粮事宜的资料。文书中主要是诉讼案件及其他行政事务,以诉讼为最多。南部县诉讼案件一向繁多,光绪年间的知县罗某就哀叹“本县莅任将及一载,讼事繁多,案牍如麻”[20]。光绪年间袁用宾所编《南部县舆图说》中也称“本邑民情好讼,往往因口角细故及鸡豚之争,酿成控案,彼此纠缠不歇,甚至败产倾家”[21]。

(一)巡检职能试析

第一,作为僚属官的巡检。雍正年间,巡检尚驻西河口。当时清军入西宁战后,官兵陆续返程,四川总理松潘粮务驿盐道札饬沿线州县预备支给员役兵丁沿途所需口粮、草束,南部县正堂转饬巡检办理[22],并令其迅速将支应过回官兵米草数目造册申报至县[23]。后官兵撤回时,令该巡检至县东之新镇坝地方接济粮草[24]。接济粮草的任务主要是行使巡检作为知县僚属官的职责。

这一时期,巡检职权还没有明确的县下分辖的概念。以雍正十一年南部县协助查办岳钟琪案为例。雍正十一年二月十五日,南部县接保宁府信牌,令协查岳钟琪在川宦资一案,知县交予时任西河口巡检司巡检何宪办理。该巡检至“县属地方,逐户挨查”,并未查出岳钟琪有“借贷、合伙、寄顿、收藏”等事[25]。该巡检的协查范围是全县户口,此时尚无分辖区的概念。

即使富村驿设巡检,分辖三乡后,巡检仍需从事其他与分辖区无关之事。如光绪年间,南部县西路界碑损害,知县即命巡检协助办理。

特用府正堂署南部县事即补军粮府加三级记录五次记大功二次沈

为饬修事。案准前县移交,据该巡检申详、保正汪天保具禀界碑损坏一案,据此查界碑一事若令乡保牌甲承修,该民人等均属苦寒,从何措办。今本县捐廉银四两,除封发外,合行札饬。为此,札仰该巡检即将银两收明,转交该处附近乡保碑甲,克日用好石另刻“南部县东[西]界”五字碑记,立于原处,以明界所并令该处乡保牌甲等随时保护,认真稽查,仍将竖立日期,具文报查,毋违,特札[26]。

第二,作为分辖官的巡检。道光四年后,于富村驿重设巡检,此时,划定“富义、永丰、安仁三乡”为巡检分辖范围,其权力行使的范围扩展至“盗贼、匪徒、赌博、斗殴、私宰、窝娼等事”,命案虽在任命状中称不准巡检相验命案,但事实上在任命中就为此条埋下了漏洞。“查富村驿县丞衙门,因离城较远,遇有命案,例准相验,今富村驿改设巡检,应准其就近相验”,并添“仵作一名,学习仵作一名”[27]。巡检在分辖地虽无审判权,但已获得相验权,并配备相应的验尸吏员。

表5-2南部县富村驿巡检司官役清册

续表

续表

资料来源:《南部档案》,Q1-4-50,富村驿巡检衙门《为查报道光二十年现设官役事呈南部县》;《南部档案》,Q1-4-53,富村驿巡检衙门《为造报道光二十六年额设官役事呈南部县》;《南部档案》,Q1-8-886,富村驿巡检《为现官役姓名年貌籍贯事呈南部县》。

作为具有正式授权的佐贰,富村驿巡检承担刑名案件并不受“佐贰不得擅受民词”的约束。在司法实践中,巡检承担刑名非常普遍,以致该分管三乡地界的刑名案件最先呈控该衙门成为地方司法实践的习惯,这样的事例屡见不鲜。

但巡检并未借由分辖而获得司法实践中的层级,在南部县档案中,并未见到明确命令该巡检分辖地带刑名案件必须经由巡检而不准越诉,直接呈控案件的例子选择巡检衙门抑或县衙,是根据诉讼人个人考虑而定。如光绪三年何万贤、何何氏互控案内:

钦加五品衔调署保宁府南部县事梓潼县正堂加五级军功随带加四级纪录十次徐

为行知注销事。据永丰乡民何万贤与孀妇何何氏互控等情一案,当经准理差唤寻集人证查讯。缘何何氏夫故乏嗣,抱何万贤次子何水保承祧抚养,为之配娶妻室。何何氏因何水保夫妇不受束约,凭族退交何万贤领回教养并分给何水保地土耕管,书立约据。本年七月间,何何氏将分与何水保地内□粮摘割,何万贤往阻口角,何何氏即在富驿具呈,何万贤旋即来县呈控,差唤未审之先,两造□凭约证查,理何何氏既将何水保退交何万贤领回教养并与分给地土,系由该氏情愿理,令书立合约,归何水保管业,两造均各允从。集案讯供相符,即照中议具结完案。除各结存查外,合行札知,为此札仰巡检官攒查,照来札事理,即将何何氏具控何万贤等之案注销省累。毋违。此札。

右仰巡检准此!

光绪三年八月二十日工房清[28]

在审理民间细故时,在巡检所辖三乡中,即可以到富村驿呈控,也可径来县呈控,并未有任何“越诉”的规定,因此,巡检并非审判层级链条中的一环。且如知县亲自审判并下判词,则会札行巡检衙门注销。

富村驿巡检从事刑名案件时,未曾受限于所辖三乡内。如政教乡民诉讼,亦有至巡检衙门者,据光绪年间南部县正堂札饬巡检文:

据政教乡民向明山、向成山具告向义山、向三山、向国奇以藉坟押搕等情一案。禀称伊等系同胞弟兄,业内私茔一处,与向义山、向三山、向现山、向国奇无分。伊等欺民兄弟人□□等开挖坟后荒坡作地,妄骗平坟毁冢,打毁墓志,搕钱十串不遂,国奇仗充驿差,□等捏控富驿,自告自唤,于六月初九支陈举等前来搕去差钱五串,并将民等锁□驿站店二十余日,滥食口岸钱十八串。经向国洪、向必山人钱两保,始将民等放回[29]。

“政教乡”本不在富村驿所辖范围,但仅因向国奇与该巡检衙门熟络,便呈控至此,而竟也“越境逮捕”,足可见所谓巡检行使职权并不局限于分辖地域,而时有越境之举。这也充分表明了巡检职能的双重性:作为分辖官,担负一定地域行政职责的巡检和作为州县僚属官,负责全县若干行政事务的巡检。

光绪四年,赵田氏呈控赵国正一案更能看出巡检、知县在处理民间诉讼时的分工及其关系。赵田氏驻政教乡倒石桥一带,赵田氏本配赵国正之子赵长林为妻,赵长林父子嫌赵田氏容貌不佳,故常因细故殴打。赵田氏于该年四月十二日至富村驿衙门呈控。该巡检以“该妇词控翁夫,庶不近情”,劝其“善自敬侍,自可将忿解释”。但该妇再三恳请唤究“以全夫妇,以寝毒殴”。巡检命陈贵、陈俸等奉票往唤,但赵国正等人纠集三十余人,“阻不许唤,讵伊愈更凶横,伊之饭汤向役差乱泼,反说伊不来案,伊等不敢强唤”。巡检无奈,只好详请知县严究,不然“不但该原告向氏只身无着,且强暴之民,刁风日甚,卑职将何资弹压而肃地方?”[30]四月十六日巡检呈详知县。四月二十六日赵国正先到县衙状告赵田氏“逆翁告夫”,知县判词“尔媳妇向氏控告翁夫,实属□□名义侯据呈行知富驿速[将此]案注销并据实录覆以凭”[31]。该巡检接到知县札饬后,再行回复,认为赵国正既然提出呈控,有种种委屈,为何“不来就近来驿一讯自明”?但出于对知县行文的尊重,巡检即遵从札文注销该案但仍呈请知县传唤详究该案。该年五月南部县正堂即差役传唤各被告、证人、原告等人到县[32]。

由该案中巡检与知县来往回复的公文,可知:

1。巡检在本辖地带以外受理诉讼范围的原则是“就近”。该巡检就对政教乡赵国正并未跟随巡检衙门差役至富村驿衙门“一讯自明”而是赴县呈控感到疑惑和抱怨,这是因为“政教乡”离巡检衙门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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