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知国会开,负担更重乎?”
“剔除中饱,化私为公,何重之有?”
“九年筹备已届三年,曷勿静待?”
“各省督抚大半因循蒙蔽,恐九十年亦难如期筹备。”
“曷勿监察督促?”
“小民无权。”
“不有咨议局乎?”
“政柄不属,空言何补?”
“国民程度如何?”
沈缦云答道:“国民程度未到是反对宪政之口头禅,实则立宪国之国民亦未尽有国民之程度者,不能以少数抹杀多数也。”
他们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吴郁生颇有赞成国会之意。
5日上午,沈缦云又去谒见都御史张英麟,拿出商界请愿书的呈底请其阅看。
沈缦云答:“有甚于此者。”
“曷勿先禀商部,请为维持?”
“商部能对内而不足以对外,此间玻璃公司之控案即前车之鉴。”
“各省之商会如何?”
“商会能对外而不足以对上,试观洋商之控案不直于商会者,即控之于官可知。”
“资政院如何?”
“商界只此一二人,势力有限,且亦不足代表全体。”
“开国会于商界有何等利益?”
沈缦云答道:“各业之利弊,惟各业自知何利宜兴,何弊宜革,何权宜增,何税宜减,一经国会之议决,即为天下所公认,商业之利甚溥。”
张英麟说:“朝廷颇注重商务,国会有如此之关系,应速递呈,当为代奏可也。”
沈缦云听他答应得爽快,兴奋地辞出。
7日,沈缦云谒见首席军机大臣庆亲王奕劻。
奕劻问道:“子来为国会乎?”
沈缦云答道:“是。”
奕劻说:“谈何容易,日本立宪俟至念余年始得实行,岂吾国人民之程度较日本为高乎?”
沈缦云答道:“日本当时因不知立宪之为利为害,故迟回审顾。今吾国已见日本立宪之成效,有利无害,何必迟疑?既有九年筹备之明诏,何不缩短期限,以慰天下人民之望?”
奕劻又说:“子不见各国立宪之历史,岂一呈一奏所得而请求乎?”
沈缦云说:“不流血,不革命,足见吾国之文明。”
奕劻道:“国会能否速开,朝廷自有权衡,断非人民所得而要求之。”
沈缦云立即驳道:“各国之立宪,无不自人民要求而得者。”
奕劻不悦,说:“此风不可学,余不谓然。”遂端茶送客。
沈缦云出来叹道:“釜水将沸,游鱼未知。”[54]
海外侨胞有的直接致电政府,有的推举代表回国,要求速开国会。2月,南洋雪兰峨等二十六埠华侨推举帝国宪政会会员陆乃翔为回国请愿代表。4月22日,纽约中华公所陈伯周等专电军机大臣,要求速开国会。5月,澳洲华侨亦委托陆乃翔兼任请愿代表。美洲的帝国宪政会向载涛呈送了要求本年10月3日召开国会的请愿书。俄国海参崴的全埠华侨王廉钦等亦上书农工商部代奏速开国会。
此次请愿,据称签名者多达三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