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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四川藏书考述(第1页)

宋代四川藏书考述

宋代四川在祖国历史上居有重要的地位。中唐以来,四川社会生产力有着显著迅速的发展,经济繁荣,地方富庶,文化学术出现了欣欣向荣的景象,例如作为传播文明的主要工具的雕版印刷,这时就首先在四川地区开始迈步,可以说是最显明的标志之一:

1。唐文宗太和九年(835年),剑南两川有印版日历售卖[1]。

2。唐懿宗咸通九年(868年),日本僧人宗睿从我国携带回国的书籍中有西川印子《唐韵》一部五卷和《玉篇》一部三十卷[2]。

3。唐僖宗中和二年(882年),“剑南西川成都府樊赏家历”的残页,是世界最古的印本历书,现保存于伦敦[3]。

4。中和三年(883年)柳砒在成都逛书肆,看见“其书多阴阳杂记、占梦、相宅、九宫、五纬之流,又有字书、小学”,都是雕版印刷品[4]。

5。1944年在四川大学校区的一座唐墓中发掘出一张印本陀罗尼经咒,上有成都府成都县龙池坊卞家印卖咒本的题记,乃是国内仅存的最古的唐代刻本[5]。

印刷必须有纸张供给,唐代官府办公和缮写四部书籍,向来都用蜀郡(益州)所丰产的麻纸[6]。由于四川造纸业的发达,便给雕版印刷提供了条件,使它不断向前推进和日益完善,所以到了五代,四川的印版书籍就逐渐流行起来了。例如前蜀任知玄刻杜光庭的《道德经广圣义》,昙域和尚刻其师贯休的诗作约一千首,题曰《禅月集》。后蜀时蒲津人毋昭裔作孟昶的宰相,倡议镌刻“石经”,历时8年,完工了10种[7]。毋昭裔还出资刻印了《文选》《初学记》《白氏六帖》[8]几种卷帙较多的书籍,并请雕印《九经》[9]、诸史,由是西蜀文学大盛。乾德三年(965年),宋平蜀,遣使往收图书,得一万三千卷[10]。开宝四年(971年)宋太祖命张从信往成都雇工开雕《大藏经》,历13年告成,计1046部,481函,5048卷,印板达13万块之多[11]。这些事实表明四川文化学术的发展比国内其他地区显得更为优越了。

但是,历史的演进并不总是直线上升的,也会发生曲折。北宋王朝建立,厉行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宋军平蜀既滥肆劫掠杀戮,而所任治蜀官吏又大多贪暴,这样便给四川社会造成严重摧残,民不聊生,祸乱相寻,连一度繁花似锦的成都平原沃壤之区也变得学者稀少,仕官绝迹,文化教育事业也就根本谈不上了。从宋太宗统治末期到真宗初年,四川地区先后紧接着爆发了王小波、李顺和刘旰及王均的三次规模巨大的起义,在人民势力的不断反抗和沉重打击之下,北宋封建统治集团深刻认识到四川问题的严重和棘手,此后被迫逐步采取措施,对统治政策有所改善,才把社会秩序稳定下来。这以后治蜀官长重视兴学育才,大力笼络当地地主阶级知识分子,鼓励科举,壮大官僚队伍,用以巩固赵宋皇权。

我们知道,在我国封建统治的后期,通过科举制度这条杠杆形成了官僚与皇权相结合的政治社会,仕宦与读书便具有了不解之缘:读书为了仕宦,仕宦者又必然提倡读书。这样,衰息一时的读书风气才又在四川活跃起来了。苏轼写的《李氏山房读书记》[12],说他幼时接触到一些“老儒先生”,谈他们年轻时想要阅读《史记》《汉书》一类书籍,机会极不容易,幸而得到,也只有靠手抄。但苏轼亲历的时代情况就大不相同,而是“市人转相摹刻,诸子百家之书,日传万纸”了。宋神宗时,沈立在四川做官,“用公粟买书,积卷至于数万”[13]。这个事实充分说明四川社会生产力在得到恢复和发展之后,文教事业兴盛起来,刻书和藏书都斐然可观了。

宋代四川文风最盛要数成都府和眉州两属。成都府和成都、华阳二县治所同在一城,还辖有新都、郫、双流、广都、新繁、温江、灵泉等县,它是四川的政治、文化中心。眉州辖眉山、青神、丹棱、彭山四县,在宋代是一个人文荟萃的区域。以上两属藏书最丰,文人学者也众多。

华阳的藏书家,宋初有句中正,是有名的文字学家,“喜藏书,家无余财”[14]。其后,又有彭乘,乘字利建,《宋史》卷二九八本传说他“聚书万余卷,皆手自刊校;蜀中所传书,多出于乘”。彭乘尝任馆阁校勘,参与过校正《南北史》《隋书》的工作,后知普州(治今安岳),兴学育才,颇有治绩。稍后又有郭友直,家富藏书。费著《氏族谱》:

友直喜藏书,多至万余卷,誊写校对,尽为佳本;友直无不读,人问无不知。朝廷诏求遗书,上千余卷,皆秘阁所阙者。

友直字伯龙,其父郭希朴是一位博览群书的人。友直在成都学舍任教30年,交游很广,为人信爱。他著有《剑南广记》四十卷、《毛诗统论》二十卷、《历代沿革乐书》十三卷[15]。其子大亨能继承他的事业。《文献通考》卷一七四《经籍考》载:“熙宁七年三馆秘阁编校所看详成都府进士郭友直及其子大亨所献书3779卷,得秘阁所无者503卷,诏官大亨为将作监主簿。”

成都的平民杨汇,字源澈,生年约与苏轼同时。他人品高洁,富有藏书,对朝廷故实、士大夫谱牒,皆能通晓谙熟。他身居陋巷,闭门著述,不求人知,及卒,学者谥为靖恭先生[16]。杨汇藏书上万,古今石刻超过欧阳修《集古录》的收集。他的儿子在他死后把书籍和金石刻本奉献给当地长官,所得的犒赏只不过几壶酒浆罢了[17]。

成都有一所带有公立图书馆性质的经史阁,是知府吴中度等在宋神宗熙宁四年(1071年)建立的。吕陶的《经史阁记》[18]说:

五代之乱,疆宇割袭,孟氏苟有剑南,百变草创,犹能取《易》《诗》《书》《春秋》《周礼》《礼记》刻于石,以资学者。吾朝皇祐中、枢密直学士京兆田公加意文治,附以《仪礼》《公羊》《穀梁传》,所谓九经者备焉。……

惟经史阁之成,基势崇大,栋宇雄奥,下视众屋,匪隘即陋,聚书万卷,宝藏其间。

宋代的眉州,文风鼎盛,人才辈出,表现很突出。眉州的科第,据旧志和雁塔碑所载,南北宋中甲乙科的就有880多人[19];宋政和五年徽宗御笔亦以西蜀眉州属学者为最多[20],故清人彭端淑说:

两宋时人文之盛,莫盛于蜀,蜀莫盛于眉。天下之以文名者六家,而吾眉得其三,若苏文公洵,文忠公轼,文定公辙,与庐陵、临川、南丰,互为雄长者也。以史名者三家,而吾邑得其一,若李文简焘著《长编》,与涑水、新安相为表里者也[21]。

眉州文化发达,远有端绪。蜀人所称的“孙家书楼”,建自唐时,前后有三百年的历史,为宋代任何藏书家所不及。书楼系眉山人孙长孺所建,始开成(836—840年),光启元年(885年)唐僖宗为写“书楼”二字。五代时书楼曾毁于火。长孺的四(或作五)世孙降衷,曾游洛阳,和作皇帝前的赵匡胤有过交谊,因得赐田并授眉州别驾,他便购书万卷贮存起来[22]。天圣初六世孙孙辟又重建书楼一次,他热心教育,在东山设立“山学”,请成都何维翰主持教务,召聚四方学生,制有“公养之法”;当时有名望的范镇、石扬休、蒲师孟诸人,都在这里任过教。这以后书楼又遭过一次火灾。南宋末期孙辟的一个六世孙又重修书楼,并请魏了翁写记[23]。了翁有感于藏书不易,慨叹说:“孙氏之传,独能于三百年间屡绝而复兴,则斯不亦可尚矣夫!”

眉州丹棱县也颇富藏书。家彬撰《史子永墓志铭》[24]说:“子永讳大年,丹棱人。……教其子所居室为层屋,号曰‘五经楼’,藏书万卷。”史子永的友人史南寺,也是丹棱人,唐庚为南寺撰墓志铭[25],说他性嗜书籍,多所收藏。还有一个叫杨素翁的丹棱人也该提到,黄庭坚谪居戎州(今宜宾)时,想把杜甫在东西川及夔州所写的诗篇书写刻石,以保存久远,但是要找“一奇士而有力者”才能办到。后来杨素翁承担了这项任务,把黄书的杜诗刻石,“作堂以宇之”,名曰“大雅堂”[26]。杨素翁就是南宋大史学家丹棱李焘的岳祖父,从他家富资财、崇尚风雅来看,可能也是藏书家。

此外,北宋时四川的藏书家:郫县有李定,“自号虚舟子,蜀中洊值兵火,经籍不完。天禧中,诏访天下书籍,定先投牒监中,群书多出其家”[27]。

犍为有王氏书楼,位于县南,地势高爽,下临岷江,有藏书万卷。嘉祐中,苏轼弟兄侍老泉舟行适楚,过之。轼有诗[28]咏云:

树林幽翠满山谷,楼观突兀起江滨,云是昔人藏书地,磊落万卷今生尘。江边日出红雾散,绮窗画阁青氛氲……借问主人今何在?被甲远戍长苦辛。……

这位王姓藏书主人,已不详其生平;唯由苏轼此诗看来,这项藏书早成一种梦幻似的陈迹了。

陵州贵平(今属仁寿县)人孙光宪,字孟文。五代末仕荆南高氏,入宋任黄州知州(今湖北黄冈)。他博通经史,聚书数千卷,或自抄写,孜孜雠校,老而不废。所著有《荆台集》三十卷、《巩湖编玩》三卷、《笔佣集》三卷、《橘斋集》二卷、《北梦琐言》三十卷、《蚕书》二卷,又撰《续通历》[29]。周羽翀《三楚新录》说:“光宪每患干戈之际,书籍不备,遇发使诸道,未尝不厚与金帛购求焉,于是三年间收书及数万卷。”[30]孙光宪游仕在外,他的藏书可能并未携回蜀境。

简州(治今简阳县)人刘讽喜收藏书籍,司马光的《续诗话》说:“嘉祐中有刘讽都官,简州人,年六十三致仕,夫妇徙居赖山,景仁(按即范镇)有诗送之云:‘移家尚恐青山浅,隐几惟知白日长。’时有朱公绰送讽云:‘疏草焚来应见史,橐金散尽只留书。’为时人所传诵。”

宋代朝廷重视搜集图书,无论北宋、南宋,四川一直是搜访的重点地区。例如徽宗宣和五年(1123年)二月,“提举秘书省言:‘有司搜访士民家藏书籍,悉上送官参校有无,募工缮写,藏书御府。近与三馆参校,荣州助教张颐所进二百二十一卷,李东一百六十二卷,皆系阙遗,乞加褒赏。’诏颐赐进士出身,东补迪功郎”[31]。又文同《丹渊集》卷三八《荣州杨处士墓志铭》,说这位杨处士“裒辑古今书史万卷”,可见荣州民间藏书也是不少的。

宣和三年(1121年),知资州(治今资中县)魏润博,以本州士子众多,申请朝廷增颁赐书,在州署内建立聚书楼,收藏百家子史。见州人李石所撰的《聚书楼记》[32]。

阆州新井(今南部县西)人蒲宗孟,字传正,《宋史》卷三二八有传。他家有名曰“清风”的藏书阁,同时人范祖禹和苏辙都有诗题咏。范诗云:

惟昔隐君子,卜筑兹考槃,图书作藏室,一一手自刊。

……我昔侍先君,借书尝纵观,题诗尚可记,手泽犹未干[33]。

苏诗云:

朱栏碧瓦照山隈,竹筒牙签次第开;读破文章随意得,学成富贵逼身来。诗书教子真回宅,金玉传家定粪灰;更把遗编观得失,君家旧物岂须猜?[34]

清风阁或作清风楼,在这个藏书之处写有一条铭言:“寒可无衣,饥可无食,书不可一日失!”[35]

彭遵泗《蜀故》卷七说:“保宁城内,宋元祐中建会经楼,置经史子集一万余卷,东坡题额,蒲宗孟为记,范百禄皆有诗。”保宁府,宋为阆州,治今阆中县。

《蜀故》卷七还记有:“万卷堂在彭水东,黄廷坚建,聚书于此。”彭水为宋黔州,治今彭水县。

女真贵族入侵,北宋政权崩溃。这次剧变使四川地位益形重要。刘光祖[36]为《昭德晁公文集》撰序说:“国家丙午之变,中原衣冠,不南渡则西入蜀。”[37]由于中原遭受浩劫,文献损失殆尽,而四川局势一向却较为安定富庶,因此它在这方面也就显示出优异成绩。例如北宋校定的“嘉祐七史”,中原已散亡,这时才在蜀拼凑完全。《郡斋读书志》卷二上《宋书》条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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