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中青召开全代会于上海,先生曾往出席。是年秋在上海创办并主编《国论月刊》[3],此后二年中在《国论》发表之重要论文颇多,如《二十年来中国思想运动的总检讨》《国人对于中国共产党运动应有的认识》《除三害》《从奴隶到主人》《对于现代中国个人主义文学潮流的抗议》《文化与国家》《法家思想的复兴与中国的起死回生之道》《救亡图存须从解放殖民地心理做起》《从生物学观点上所见的国家》《国族的血》《生物史观与唯物史观的比较》《独裁政治之内在的必然矛盾性》等。又作历史小说《老冉的逃亡》一篇,亦复誉满人口。返太原,就任绥靖办公署主任办公室秘书。以先生之声望,而不辞卑微,人多怪诧,然先生别具特识,不以为忤。在《国论》上分期陆续发表《十九世纪德意志的国难与复兴》之译稿,后另刊单行本。其全译稿名曰《德意志民族自由斗争史》,存车辋家中。
民国二十五年丙子(1936)三十九岁
曾与碧梧夫人合编《张太太》一剧,列为上海《青年生活》之丛刊。在太原创办《青年阵线》半月刊。端午日之晨,夫人病卒。先生以子女众多,难于照料,其年冬续娶谯玉贞女士,谯女士本碧梧夫人之弟子也。十一月,《生物史观研究》由上海大光书局出版。
民国二十六年丁丑(1937)四十岁
端午前一日率子女返车辋家乡,为碧梧夫人举行周年祭,并至祠堂祀祖。作《无常与无我》,以抒哀痛。是年并有《亡妻萧碧梧女士传》及《原配赵娴清女士事略》之拟作。七月,《青年的路》(集《青年生活》及《青年中国》上所发表之短文而成)由大光书局出版。抗战军事日亟,先生知太原将必不保,十月离省,将眷属安置长治[4],便即南下,欲赴沪请缨中青总部,再回晋东南从事游击抗敌。不期抵汉后,上海已告失守,中青总部亦迁来汉口,原计划不行,遂溯江入川,定居成都。十二月,《蛮人之出现》由上海中华书局出版。
民国二十七年戊寅(1938)四十一岁
是年就聘四川大学,在史学系开讲历史哲学。在蓉恢复《国论》,改为周刊。夏,国民参政会召开于汉口,中青同时亦在汉口召开九全代会,先生时被选聘为国民参政员,前往出席。不久,武汉危急,先生偕同志数人赴大别山区从事策划游击战争事。冬始返蓉。《新中国日报》由汉迁蓉发行,由先生总主笔政,所撰论评文字,精而且多。十二月三十一日,发表《正人心,息流言,拒邪说,惟有请政府立即正式宣布既定国策不变》之社论一文,摧毁汪精卫、周佛海等之制造求和空气阴谋,安定舆论之功至伟。又在该报发表《老生常谈》随笔。
民国二十八年己卯(1939)四十二岁
二月在渝出席第三次国民参政会,会后离川北游晋、陕,访问二战区,晤阎伯川,并便接回留滞长治之眷属。继直延安,代表中青访问中共当局,晤见毛泽东,交换对国是意见,因为时国共双方在陕境已有冲突。归后,曾于《新中国日报》发表《北征纪感》一文。先生在蓉,初居中莲池报馆宿舍内,秋始赁居竹林巷冰庐。《十九世纪初年德意志的国难与复兴》单行本在渝出版。
民国二十九年庚辰(1940)四十三岁
在蓉恢复《国论》半月刊,鼓吹“新战国时代”之国家竞存理论,以提高国人之抗战精神。
民国三十年辛巳(1941)四十四岁
先生子女众多,生活颇窘,故除参加党务活动及为报刊撰文外,并在川康农工学院及华西大学任教。本年参政会开会,先生未往出席,知者多以为问,戏作一律以当代答,并作《懒颂》。年来先生治学兴趣在于以生物史观之心得,惟阐于文化历史之学,本年所撰《历史与历史学观的改造》《历史的本质及其构成的程序》《历史的重演问题》等文皆是。
民国三十一年壬午(1942)四十五岁
先生对于抗战,乐观而具信心。在失败主义啮蚀举国人心之际,而先生则注意战后建国之远景矣。在《新中国日报》先后发表《战后国策研究序论》,盖以国策之重要性,远非国都问题可比也。旧历五月十八日为先生父鉴堂公七旬寿诞,先生欲征文以娱之,不幸竟以翌日病卒于原籍。
民国三十二年癸未(1943)四十六岁
先生嘱由黄欣周君集其历年所作有关历史文化问题之论文十余篇,曰《历史哲学论丛》,交商务出版(1933年7月渝初版)。冬,竹林巷房主收屋,先生全家迁居外南小天竺街岷峨书店内,室隘人众,先生六龄爱女绍潞竟伤风致死于此。
民国三十三年甲申(1944)四十七岁
以任教齐鲁大学之故,得分配陋屋数间,即小天竺街后之齐鲁村八号。先生居家是处,以迄于卒。译《卷入战争中的哲学作品》一文,载《新中国日报》。作《台城曲》并序。夏,赴乐山视长女绍温病。先生经常为中青同志所办之刊物写文,造访求益者亦多,在此抗战数年中,生活最苦,劳瘁更甚,壮年溘逝,其机盖伏于此。
民国三十四年乙酉(1945)四十八岁
先生为人,责己严而对人恕。时盟军来蓉者多,跳舞之风渐盛,而所谓吉普女郎尤为人所诟病。先生因戏撰《战与舞》及《向吉普女郎致敬》二文,哄传社会,颇变观感。十二月二日中青在渝召开十全代会,先生被选为中常委员,兼任文化运动委员会主任委员。
民国三十五年丙戌(1946)四十九岁
一月十三日政治协商会议在渝举行,先生为中青五代表之一。留渝甚久。五月《中华时报》创刊于上海,先生经常为之撰写社论。国共决裂,战乱蔓延,先生所撰《军队国家化及政治民主化的正确意义》一文,鞭策入骨,极为时论所重。十一月在京出席制宪国民大会。本年有《学人与政治》一文,发表于《新中国日报》,足见其志趣之所在。
民国三十六年丁亥(1947)五十岁
四月中青参加政府,先生初被提任为行政院政务委员,继又被选为国府委员,乃格于党命,非其志也。是月刊其抗战以来所撰之政治性论文为《清宁集》。六月由沪返蓉,适遇水灾,不意染疾,日益转剧。竟以七月廿六日晨逝于华西大学医院。
民国三十七年七月廿五日草于成都
(整理者按:据1998年版《吴天墀文史存稿》附《现存著作目录系年》,先生所撰《常燕生年表》曾刊载于《新中国日报》,这里据黄欣周编、沈云龙校《常燕生先生遗集》之八第115~132页录出,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
[1]常绍温先生批注:“1920年夏,赴日本游览。”整理者按,常绍温(1923—2004年)为常燕生先生长女,批注复印件由王棣教授提供,下同。
[2]常绍温先生批注:“此行余随同行,在沪。”
[3]常绍温先生批注:“按,《记邓孝情》文中云赴沪编《国论》在1934年。”
[4]常绍温先生批注:“眷属于1937年月离太原回车辋,居乡约一月,赴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