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有学人用“私人空间的焦虑”来评论1949年以来尤其是1956年以来的文艺运动,这的确非常有见地。例如,柏定国就写道:“毛泽东在二十年间曾经不懈地发起对资产阶级法权的批判,认为这是资本主义实施‘和平演变’策略的根源。这可以看作‘毛式焦虑’的一种具体表现,是一种政治无意识状态中对私人空间的焦虑。毛泽东批判资产阶级法权的前提经验,正是因为长期的战争造就的、少有私人自足空间的军事共产主义生活经验。”参见柏定国:《中国当代文艺思想史论(1956—1976)》,20~21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15]陶东风、和磊:《当代中国文艺学研究(1949—2009)》,9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16]人们常常因此情愿远离政治,因为政治的形象已然败坏了,可以用这样的语词来修饰,即敏感的,恐怖的,黑暗的,潜规则的,丑陋的,肮脏的,钩心斗角的,权力斗争的,谋取私利的,等等。陶东风对政治污名化现象进行过论述。他强调,由于长期封建社会的黑暗专制政治的作祟,更由于“**”造成的负面效应,在中国,“政治”被污名化,成为一个被极大败坏了的概念,以至于很多人认为政治就是权力斗争,就是阴谋诡计、以权谋私,等等。参见陶东风:《阿伦特与当代中国问题》,载《学术界》,2015(8)。
[17]钱中文:《曲折与巨变——百年文学理论回顾》,载《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99(6)。
[18]蔡英文:《政治实践与公共空间——阿伦特的政治思想》,60页,北京,新星出版社,2006。
[19]孟繁华:《中国20世纪文艺学学术史》(第三部),9页,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
[20]陶东风、和磊:《当代中国文艺学研究(1949—2009)》,18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21]需要说明的是,改革开放以来文学公共领域的出现和存在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包括陶东风在内的一些学者对此进行了更为细致的讨论,可参见赵勇《文学活动的转型与文学公共性的消失——中国当代文学公共领域的反思》(《文艺研究》2009年第1期)、陶东风《论文化批评的公共性》(《文艺理论研究》2012年第2期)、陶东风《从两种世俗化视角看当代中国大众文化》(《中国文学研究》2014年第2期)等。
[22]对此,可参见陶东风的《还“政治”以应有的尊严》(《新京报》2013年6月8日)、《重建文学理论的政治维度》(《文艺争鸣》2008年第1期)和《阿伦特与当代中国问题》(《学术界》2015第8期)。
[23]参见陶东风:《重建文学理论的政治维度》,载《文艺争鸣》,2008(1)。
[24]可参见陶东风《文学理论的公共性——重建政治批评》(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文学理论与公共言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版)、《文化研究与政治批评的重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等著作。
[25][英]特雷·伊格尔顿:《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245页,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
[26]进行百年文艺学学科反思的有如下文献。王元骧:《中国文学理论研究的世纪回眸》,载《文学评论》,1998(5)(该文完整版见王元骧:《文学理论与当今时代》,246~294页,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2);钱中文:《曲折与巨变——百年文学理论回顾》,载《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99(6);童庆炳、陈雪虎:《百年中国文学理论发展之省思》,载《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2);吴兴明:《现代性:检视20世纪中国文论的一种思路》,载《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4);谢冕:《百年中国文论述略》,载《东南学术》,2000(1);陈辽:《百年中国文论的回顾与前瞻》,载《徐州师范大学学报》,2000(2);代迅:《百年回眸:世界文论格局中的中国文论抉择》,见王杰:《东方丛刊》第3辑,28~41页,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冯宪光:《寻找百年中国文论的学术视点》,见王杰:《东方丛刊》第8辑,桂州,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夏中义:《“百年中国文论史案”研究论纲》,载《文艺理论研究》,2005(6);李衍柱:《百年中华崛起与文艺学范式转换》,载《百家评论》,2013(1);董学文:《中国百年文学理论嬗变的反思》,载《文艺理论与批评》,1998(3);董学文:《中国现代文学理论进程思考》,载《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2);陈传才:《文艺学百年》,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赖大仁:《20世纪中国文论的现代转型与发展》,载《学习与探索》,2001(5);谭好哲、任传霞、韩书堂:《现代性与民族性:中国文学理论建设的双重追求》,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杨春忠:《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理论史论》,济南,齐鲁书社,2007;吴炫:《文与道:百年中国文论的流变及问题》,载《文艺争鸣》,2011(1);方克强:《百年中国文论研究的观念性缺失》,载《文艺理论研究》,2008(2);王一川:《百年中国现代文论的反思与建构》,载《文艺理论研究》,2013(1);洪永稳:《迷途与通途——对百年中国文论建设历史与现状的反思》,载《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刘阳军:《“强制阐释”现象及其批判——兼反思百年中国文论现代化道路》,载《文艺评论》,2016(5)。此外,学界还举办了相关学术会议。1996年1月22—26日,学界在广东湛江市、海南海口市两地联合主办召开了“20世纪文艺理论的回顾与展望”学术研讨会。参见陶原珂:《跨越世纪的思考——“20世纪文艺理论的回顾与展望”学术研讨会综述》,载《学术研究》,1996(5)。1997年9月14—19日,学界召开了“中国文学研究的世纪回眸”学术研讨会。参见孙先科:《百年文学研究的学术性反思——“中国文学研究的世纪回眸”学术研讨会综述》,载《中州学刊》,1997(6)。2012年11月10日,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主办了“百年文学理论学术路径的反思”学术研讨会。参见袁晶:《“百年文学理论学术路径的反思”学术研讨会综述》,见童庆炳:《文化与诗学》第2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2014年10月17—19日,学界在北京师范大学举办了“百年文学理论研究中的中国话语”学术研讨会。参见于阿丽:《反思与展望:如何建构中国文学理论话语——中国文艺理论学会第十二届年会暨“百年文学理论研究中的中国话语”学术研讨会综述》,载《文艺理论研究》,2015(3)。
[27]该书2001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2007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第二版。
[28]全书绪论又以《文艺学百年》为题收录在其《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一书中,还曾以《从现代文艺学建设谈到百年学术史研究》[《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2期]、《对中国20世纪文论和美学的回顾与反思》(《南都学坛》2005年第1期)、《反思百年文论——中国20世纪文艺学学术史问题》(《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2005年第6期)等为题非连续地刊发。2013年,这部分内容又被其纳入《从“诗文评”到“文艺学”——中国三千年诗学文论发展历程的别样解读》(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一书第七章中,但有增删。鉴于引用的方便,这里主要以《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所收录的完整版本为参考。
[29]1981年,赵一凡去美国哈佛大学读博士;1986年,王逢振去美国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做博士后;1988年,王一川去英国牛津大学做博士后;1990年,王宁去荷兰乌得勒支大学做博士后。参见胡疆锋:《西风东渐30年——西方文论与新时期中国文论建设》,载《当代文坛》,2008(3)。
[30]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24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31]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25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32]王一川在反思百年文论发展时,呼吁用“知识制度保障学术健康发展”,这是有价值的说法。参见王一川:《百年中国现代文论的反思与建构》,载《文艺理论研究》,2013(1)。
[33]学界已然有学人在尝试做此工作。可参考以下相关文献。陶东风:《重建文学理论的政治维度》,载《文艺争鸣》,2008(1);陶东风:《文学理论的公共性——重建政治批评》,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何言宏:《当代中国文学的“再政治化”问题》,载《当代作家评论》,2008(3);刘锋杰:《试构“文学政治学”》,载《学习与探索》,2006(3);刘锋杰:《文学想象中的“政治”及其超越性——关于“文学政治学”的思考之三》,载《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6);刘锋杰等:《文学政治学的创构——百年来文学与政治关系论争研究》,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3;曾永成:《文艺政治学导论》,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5;朱晓进等:《非文学的世纪:20世纪中国文学与政治文化关系史论》,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4]比如,王宁就有一定的国际知名度。笔者近来通过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张江教授与欧洲科学院院士、比利时鲁汶大学比较文学讲座教授西奥·德汉先生的交流对话,得知连对中国学界不甚了解的西奥·德汉先生都知道中国有个王宁教授。参见张江、西奥·德汉、生安锋:《开创中西人文交流和对话的新时代》,载《探索与争鸣》,2016(1)。
[35]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25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36]杜书瀛甚至退一步说:“实际上,这样单一的文艺学,即使它是科学的,也不足以说明那么复杂的文艺现象。”参见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32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37]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29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38]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29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39]钱中文先生曾以“走向交往对话”作为文学理论著作的书名,并且该书也非常强调多元差异的存在,认为对话交流是好的解决多元差异的理念和方法。这是值得学习的。参见钱中文:《文学理论:走向交往对话的时代》,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杜书瀛曾经对新时期二十年的文艺学进行总结展望,并且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说最初那20年由多元化走向大一统——最后特别是到40年代以后,成为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的一统天下。那么,最末这20年,由于当今时代性质所决定,未来的文艺学发展将不是由多元走向一统,而是走向对话,而且在可以预计的历史范围内将长时间地维持这种多元对话的局面。”参见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34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顺便提及一件笔者经历的事情:童庆炳曾亲自为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生创办名为“对话”的刊物,并且为该刊物题写刊名。
[40]参见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28~130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41]参见钱中文:《文学理论:走向交往与对话的时代》,279~336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42]学者靳大成曾非常诚恳地指出,我们今天不可能像曹丕时代那样思考和写作,甚至也不会如桐城派那样写作。于是,他断言:“在20世纪初的十几年时间里发生了一些历史性的变化,使我们与伟大的古典传统断然划开了一道鸿沟,而在这个断层的此岸,现代学术体制及其规范已然出场。由此我们形成了一套关于历史合理性、关于现代性、关于知识的合法性、科学方法论等观念体系,形成了我们观察问题、思考问题的认识论框架。这才是前人所惊叹的千年未遇之变局。棋局已换,定式和下法还能重复吗?”参见靳大成:《研究文学理论,为什么要反思学术思想史?》,见王晓路:《中外文化与文论》第8辑,100页,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01。钱中文先生也曾就此写道:“我们不可能再来使用古语说话。如果直接转向古代文论,那么很可能我们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因为,古代文论中不少话语,我们已对它们十分隔膜,在语义上,与当代文学理论已不相通用,我们不可能用古代文论的话语来阐述当代文学现象。虽然有个别学者使用古代话语撰写著作,但也只是针对古籍,而难以对现代文学进行评论。”他认为,我们只能在现代文学理论的基础上,充分地研究古代文论,把其中的有用成分,包括它的体系与各种术语,最大限度地分离出来,不是表面地使用一些古代文论的术语,而是丰富其原有的含义,赋予其新义,与现代文学理论、西方文学理论融合起来,使其成为当代文学理论的血肉,形成当代文学理论的新形态。这将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学理论的新形态,一种在长远时间里不断生成、不断丰富、体现现代性的文学理论的新形态。参见钱中文:《文学理论:走向交往与对话的时代》,329~330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我们认为,这样的说法是有历史感的,也是负责任的。
[43]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98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44]杜书瀛:《文学会消亡吗——学术前沿沉思录》,103页,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
[45]参见王一川:《百年中国现代文论的反思与建构》,载《文艺理论研究》,2013(1)。该文是较为全面地对百年中国文论进行反思与建构的重要文章,这里因篇幅所限没有做专门介绍。但要说明的是,我们已经自觉吸收了其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