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弄弄头发,歪的。”她说。
昝文溪啊了一声,捂住了头发,但她已经拆开了一条。
没有办法,昝文溪低着头让她捣鼓,她就都拆开了,梳平整了编起来,用手腕上备用的皮筋扎好了。
昝文溪晃晃悠悠,从秋千上跳下来摸头发,冲她努努嘴。
李娥摆摆手说不了,昝文溪又指指秋千。
“我还忙呢。”她说了句,就往外走,再回头看,昝文溪已经把辫子拆了,披头散发地乱扎一气,好像是在赌气,但表情又像是不在乎,两只手在头顶乱抓,走过来,把门反锁了。
“昝文溪你什么意思?”她也有点恼了。
“你忙吧,我待会儿也上班去了。”
她气得把门一拍,发出咚的一声,昝文溪豁然打开门,指着她说:“你再踢一下?”
“我没踢!”李娥骑上车就走,“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惹你谁了?”
姜四眼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瞅着这一幕吓了一跳,昝文溪从地上捡起石头要砸李娥似的,他连忙跑过来:“干什么干什么——”
咚,石头砸在姜四眼的老花镜上,老花镜掉在地上,姜四眼诶呦了一声:“王八蛋,你再打老子一下,我不弄死你!”
李娥急忙跳下车劝架:“她是要打我,不是打你,你别——”
“打你也不行。”姜四眼奋勇地站出来,指着昝文溪的鼻子要教训她,忽然从拐角走过来的王六女看见了李娥拽着姜四眼,姜四眼护着李娥的一幕。
“我说你他妈的不看你孙子,在这里找死,找死!什么香的臭的你都挨一挨,你想死是不是?”王六女加入战局,把姜四眼扯走了,回过头朝着李娥吐出一口浓痰。
李娥看着昝文溪,昝文溪回身锁门,好像没事人一样去上班。
李娥说:“你有什么毛病。”
昝文溪掉头说:“你才有毛病。”
李娥骑车往前,挨在傻子旁边。傻子伸出四根手指头挡住脸,加快脚步。
“弄成这样,你高兴了?”李娥用一只手扒拉她的肩膀。
“我高兴,”昝文溪犟嘴赌气,回过头,“我好端端的,你给我梳头发干什么?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李娥气得结巴:“谁,谁图谋……你真有毛病!”
“反弹!”昝文溪盯着她,歪斜的眼睛艰难地扭正,两只方向不同的眼珠子倒映着她气急败坏的脸。
“你……你说我?你,我——我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