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带来的护卫,不走寻常路,在官家进军到来时,带着他们走小路上山,最终来到了这里。
那些人,浑身无处不散发着英武,可对她的跃跃欲试,却置之不理。
于是在第十五次尝试时,陆风眠终于鼓足勇气,把人上半身放到了自己腿上。
早就听说我们关系好,可如今的我只想见你真容。
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以前好多都忘了,和旁人相识倒还好,总有机会再遇上聊上几句,补充下小女这空荡荡的记忆。只可惜不能完全知晓过往事迹,但稍有慰藉臣女已然心满意足。”
“听舅父提起过,臣女曾与太子相识。”陆风眠瞧不出她还有先前的平易近人,“前些时候本想去叨扰一殿下番,但又怕真的打扰到殿下您。”
最开始,在太子禁足东宫时,中外的人是可以去探望的。
当时官家好似只想敲打,不料自己的好女儿恃宠而骄,大半年拒不认错,这才革去东宫之位。
“我就记着一个片段,就是你送我回家那段。”
在她怀里的李清淮,掀了下眼皮,终究是没能睁开。
相比两人自带的宁静氛围,旁的人简直炸开了锅。镖人是被诓骗来的,以陆风眠的本事诓骗来的。
剩下那几个为赏金来的人,应该是先前和姜南谈判过,在紧要关头自愿跟来。至于用的什么借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他们表现,大概不知道李清淮的身份。
周遭人声杂乱,李清淮眉头紧拧,头难受地侧到一旁。手臂率先一步做出反应,鬼森森地拽住上方人的手腕。
陆风眠知晓她睡不安稳,经年累月的警惕心在作祟。
李清淮懒懒掀了下眼皮,受惊却没气力推开她,只能忍气吞声地认栽。
"明允?"
怀里的人缓了又缓,似乎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叫自己的表字。
要不是最初,家里人不让我去东宫拜访,恐那时生出罅隙,如今还用得着这么婉转迂回?
“成美别这么说,好歹都是自幼就认识的人,怪生分的。”浑身冒着清贵之气的李清淮早有准备,一语炸起千层浪,顶着上方求知若渴的眼神,装腔作势地轻轻叹息道。
成美,陆风眠的小字。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只为听她继续说下去。
李清淮神色依旧,眼眸如四季不澜的深潭,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绪,“不过这几年我们确实很少联系,也怪我太忙。”
“等回京我去陆府上找你好好叙一叙。”
她垂在地面的手,悄然收紧有意无意地稔着地上尘土。那双手甚至不能称为惨白了,带着浓重灰败的色彩,完全不是好整以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