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连带着犯人踏着夜色步入城门,李清淮骑在马上昂首阔步,腰背挺得笔直。
途中路过柏林山寺,极目远望花团锦簇,一派巍峨。
陆风眠一路怀着不安回到赵府,屁。股没坐热就被舅父叫去问话。舅侄二人谈话间刚到尾端,大理寺少顷就亲自带着府衙登门拜访。
府中草木颇多,百卉千葩竞相盛放。
少卿大人天生菩萨长相,可耐不住个高腿长,往赵府门口一站颇有压迫感。满庭艳丽花光做陪衬,他只会更美上几分。
赵老爷怒瞪了陆风眠好几眼,险些当着外人面来场大义灭亲。
事后陆风眠蹲在阴冷潮湿的监牢里,还是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出去伏妖还能碰上文昌那妖孽。
若说天底下谁害她最深,当属李殿下无疑。
傍晚监狱的铁门总发出奇怪的声响,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如今的境地。
时间变得异常漫长,目之所及都是灰色的墙壁。光线稀疏地从上方铁窗透进来,让人无比压抑煎熬。
她几天没洗澡身上有些臭了,混杂着周围发霉的气味,说不上来得难闻。
陆风眠笃定自己猜的没错,李清淮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但说句实话真要怪罪到她身上,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自己。
她就是想不通一个皇亲贵胄,怎么就敢独上驼梁山?
显然陆风眠已经把所受的磨难,归结于出门没看黄历,冲撞了废太子的气运。
这漫长的等候审讯的日子,只有自己舅母和几个庶妹来看望过自己。似乎殿下也来过会,但是看的是旁边两个牢房,自己睡得迷糊望着她的身影都觉酸涩。
堂哥远在金陵当地方官,家父估计还在处理公务,不愿来看她。
远处又响起开门声,陆风眠呆靠在草垫子上,满眼空洞。
直到狱卒咔嚓几下打开锁,脚步停在自己跟前,招呼道:“你可以出去了,已经查清‘宁乡村’拜洞神的事没有你的责任。”
“你家人在外面等你,出去吧。”
陆风眠目光慢慢清明,走出破旧的牢房,踏进通往出口的狭长甬道时,周遭射过来窥。探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
甚至有一瞬间想躲回牢狱。
她赶紧甩了甩头,把糟乱的念头甩出去。
心里默念:“我一定是被关久了,导致心理不正常,回去后我一定能酣然入梦逃离现实的打击,顺带着离李清淮那家伙远远的。”
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杂乱繁多,时不时会冒出不符合实际的想法。
身体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其中一个接受了发生的种种,另一个则回归了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