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潮意的手不断往下挪,落在九五之尊手背,她还不知道生下死胎的消息,那唯一活着的孩子是她的慰藉。
随既皇上爽朗笑道:“哈哈哈,是祥瑞啊,是上天赐给我的祥瑞啊!”
不知怎的,陆风眠觉得一切都不对劲,神色逐渐变得怜悯。但这些变化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传令下去,此女随母姓就叫朱凌微,愿她象征素美,生生向上,”他停顿了片刻补充道,“赐封号文昌,文以永昌。”
鹰隼般锋利目光,落在那明言的产婆身上。
“至于你,你也老了,是时候出宫颐享天年了。等过两年到了出宫的年纪,禀报皇后,让她送你出去。”
膝盖猛然一软,对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宫里遣送一事,自前年起从皇后的权柄分离了出来,由朱贵妃管控。
既如此,那此言的寓意不言而喻。
诬蔑皇女,其仆从要求得当事人谅解,可此事……
任人不断求饶,圣意却无丝毫改变的意图。贵妃已然力竭,倒在床榻上眼角淌出泪,无力再为其辩护。
皇上倒不是真心想杀她,皇后早晚都会插手这类事,到时产婆有无生路全凭运气。
他不愿嘈杂扰了贵妃,挥手让她们滚出去大半,只留下两位医官监护。
产婆额头磕出血来,临被拖出去前,还在为自己的小儿子求情,请不要牵连他,他刚中了举人。
声嘶力竭的嘶吼,在皇家颜面前不堪一击。
“你在等等,等西北战乱平定,朕册封你为皇后。”等安静下来,皇上抚摸着她的脸,怜爱道。
朱令仪心中与他无爱,只为利益长存。侧头躲过后,还不断轻笑。
倘若相见如宾,月月年年只见一面,那也是好的。
皇家亲情淡薄,对那后宫如鱼苗般的女人亦是一样。可她何尝又不是那般薄凉,当初与探花私定终生,临到大婚前夕却与最有可能登顶至尊位的王爷成了婚礼。
她喜那攀岩附势的凌霄花,只会在最高的枝头停留。
帝后间没有爱情,只有年少无知时相互扶持的情谊。
“我也当真不知道,你究竟为何对下人如此宽厚。驭人之道不是没学过,虞美人母家肯定是要压的,但现在边疆还在打仗,你这又是何必?”
众人退去,皇帝自我的称呼变了。
他话说的直白,仿佛床榻上的人只是谋士,不是他现在的贵妃,未来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