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琴推了她一把催促:“快进去,我去小厨房看看炖的汤好了没,给姑爷送去。他怕是还没吃饭。”
“小姐刚吩咐了?”
盈翠仍旧是一头雾水,香琴拍了下她的榆木脑袋瓜:“还不去?小姐都快睡着了。”
盈翠这才急匆匆进屋去……
霍长渊因伤老实在家呆了几日,原本一整天瞧不见的人,如今总往她跟前凑。
看帐他在,吃饭在他,夜里上了药,还在主屋赖一会儿不走。
赵菁菁烦他打扰自己,他偏又摆出一副小爷是赏光来这儿的。
于是,每每都是以他被抽几下,嗷嗷叫的回偏房去。
几天后,脸上的伤不仔细瞧不明显时,元莞清的生辰宴到了。
☆、043。我的人
元莞清的十六岁生辰,办得甚是隆重。
府邸之中,每走动上几步便是一花景,贴的窗花,挂的红绸子,快赶得上过年的喜庆。
还有随处可见的吉祥话,红纸底儿碎金箔,上面的字儿都是元家两位少爷一笔一画亲自写的,可见其中用心。
在此之前,元府还从不曾操办过元莞清的生辰,到了这日,每年都是静悄悄的,生怕惊着了阎王爷,藏着掖着,好不容易安度过十六,才有的这番庆贺。
眼下置办得热闹归热闹,宴请的人员却精简,五六桌的圆桌排面,道的是寻常家宴。
席上都是元家来往走动多的亲戚,还有便是元莞清请来的朋友。
赵菁菁是随霍长渊一同来的,临到元府门口还碰着了杜宗郴,因为给元莞清看病的缘故,乃是元家上宾。
“还以为没一个熟人,没想到能碰到杜大哥。”赵菁菁见他停下,便与他招呼,笑语晏晏,“说是杜大哥的方子很有效,清清这些日子气色都好了许多。”
“菁……世子妃谬赞了。”杜宗郴话到嘴边,大抵只有在场的霍长渊能听出来异样,却已经及时收住换了过来。
霍长渊今日一袭玄墨锦衫和杜宗郴那白衣似仙,一张扬一内敛,完全是不同风格,又似不同世界的二人,站在一道,原是赏心悦目的,可不知说不上哪儿,让人硬生生觉得一丝僵持来。
赵菁菁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在俩人身上扫过,见杜宗郴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正打算问,却被路过的宾客打断,只能看着杜宗郴被人唤走。
“人走都走了,还这般恋恋不舍?”霍长渊微微俯下身子,贴着赵菁菁耳畔,在旁人看起来亲密万分的耳语,实则要多咬牙切齿便有多咬牙切齿。
当小爷是死的么!
“你在胡说什么?”赵菁菁瞪了他一眼,捋了下头发,趁势便将人拨开去,刚那距离太近了,近得他呼出的气儿都好像喷在了她脖子上,原是痒痒的,随即就被他说的话给气着了。
霍长渊快速的拉住了她:“你是不是还惦记他。”
“没有的事。”赵菁菁先低声否决了,“霍长渊,今个是清清生辰,我不想同你闹,你要真不想给她庆生,咱们回王府掰扯。”
在马车上还好好的,见着杜大哥后就这幅样子,合着这位爷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呢。
霍长渊自刚才那声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觑着她,但看她几次表露,好像是一直说和姓杜的没过甚关系,可要真说没有,这丫头对杜宗郴和对他的态度,那可是天壤之别。
只消想起,便涌上一股子酸涩味儿,直冲胸口,憋闷得难受。
赵菁菁怕了霍长渊再犯浑,索性不和他待一处,直接往女眷待的花厅去。
元莞清今个是小寿星,穿着一身嫣红纱面裙子,上面绣了繁花,井然有序姹紫嫣红的好看。这年岁的姑娘本生就跟花儿似的,那一袭俏丽的红,更衬得肤白赛雪,令人瞧一眼便过目难忘。
正好元莞清也看了过来,发现了她,双眼亮了亮,“菁菁!”
“元家有女初长成,这样招人的模样,不知要便宜给谁家小子了。”赵菁菁走过去,到了近前笑着打趣,一面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一套绣面,从南边漂洋过海来的绸布,做裙面好,做荷包更好,总之元莞清的手巧,当是能做成自个喜欢的样,还有几套她从书局淘回来的手札。
果然元莞清本还想偷摸掐她的手,一下接住了布料,顿时被那顺滑的手感和精致所吸引:“真好看!”
“还有呢。”赵菁菁瞧着她为着布匹欢喜模样,又着盈翠送上了庆芳斋的十二色寿点,“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食盒里的是一行四个的小寿桃,四行排列有序,一个个瞧着比棉花还软,造型逼真。
元莞清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还十分有弹性,都不舍得吃了。
她眨巴眨巴眼:“菁菁你真好,可惜你成了我表嫂。”自赵菁菁嫁去江林王府,她们便没机会见过,她一面拉着她瞧,心疼的很,“都瘦了许多了。”
赵菁菁被她这番模样逗笑:“我去的是江林王府,又不是什么干苦活的庄子,你怎比我还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