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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亲合力选译03(第2页)

知道该如何与刚刚过去的事打交道的人并不多。我们要么就被紧紧地束缚在当下,要么就迷失在过往之中,试图将那些彻底消失的重新唤起并再度制造出来,也不管它可不可能。就连在那些欠着祖上许多的、庞大而富有的家族里,也常常是纪念祖父的时候多余纪念父亲的时候。

冬日的尾声常常会假扮成初春的模样,正是在那段美好的时节中的某一天,我们的那位男助手步行穿过老城堡花园,惊叹于那些高耸的菩提树搭成的林荫穹顶和来自爱德华父亲那个年代的排列规矩的房屋。那时那景之下,他得出了以上的结论。它们生长得着实茂盛,不负当年栽种它们之人的一片深情,但如今,到了它们真正该被人们见识并在其中享受的时候,却没人再提它们一句了;人们几乎不怎么来看它们,而是把大量的热情与金钱挥洒在相反的一面,洒向大自然与野外。

在返回的途中,他向夏洛特提起了这种感受,她对此却表示不太赞成。“因为生活推着我们向前进,”她回应说,“于是我们渐渐以为自己可以独立地行事,可以选择我们的能力以及我们的喜乐,但显然,当我们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都是时间的安排、时间的喜好,正是时间裹挟着我们去协助它一一实现自身的计划与喜好。”

“当然,”男助手说,“而且,谁能抵抗得了来自他四周的洪流呢?时间奔涌向前,在每个人的观念、意见、判断与爱好之中处处有所体现。要是哪个儿子的少年时期刚好赶上改革的年代,那么人们大可一口咬定,他将与他的父亲大相径庭。如果说他们俩其中的一个生活在以下这样的时代,那时的人们乐于有限度地获取,倾向于保障、限制乃至紧缩自己的财产,并宁愿在与世隔绝中巩固自身可享用的部分的话,那么,另外一个则可以被看成更多地在试图扩展、分享与传播,以及将锁上了的那些门重新打开。”

“所有的时期,”夏洛特回应他说,“都可以被比作您所描述的这对父子。对于彼时的那些情形,比如那会儿每个小城还都必须拥有自己的城墙与壕沟,每座贵族的宫廷还都建造在沼泽地之上,而那些最小的城堡只能通过一座吊桥方可进入,对此我们几乎无从想象。甚至大一点儿的城市如今都在拆除它们的围墙,就连属于诸侯宫殿的壕沟也被填平,城市中形成了大片大片的土地,若是人们在旅途之中望见了这些,说不定该以为,天下太平已成定局、黄金时代业已降临了呢。没人觉得自己在花园里待得舒服,只要那花园看起来不像是一片开阔的田野;艺术、约束都被抛在脑后;我们想要彻底的自由,无论如何也要喘口气了。难道您能想象,我的朋友,人们会从眼下的这个状态再回到另外的一个、之前的那种状态吗?”

“为什么不?”男助手回答她,“每种状态都有它艰辛的地方,无论是限制更多的时候,还是更松散自由的时候。后一种情形以富余为前提,必将引起浪费。咱们就拿您举的那个例子来说,它已经足够醒目了。一旦出现了匮乏的情况,自我节制便会立即重启。被迫利用他们的地基与地皮的人们,已经开始在他们的花园四周重新修建围墙,以确保他们收成的安全。从中渐渐地衍生出对事物的另外一种看法。有益再次占了上风,即使家底殷实的人最终也认为,一切东西都必须有用才行。请您相信我:您的儿子就完全有可能对那全部的公园与绿地漠不关心,反而重新栖身于庄严的城墙之后,回到他祖父的高高的菩提树下。”

听到有人宣布她将拥有一个儿子的时候,夏洛特暗暗感到高兴,并因此也就原谅了他对她那可爱而美丽的公园所做出的欠缺礼貌的预言。于是,她相当友好地回他道:“咱们两个的年纪还都不足以让我们反复经历上几回所说的那种矛盾情形;只是当人们回首自己早前的青春年月,回忆起曾听过的老人们的怨言,并将城市与乡村一并纳入自己的观察与思考时,或许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能够反驳您的这个论断。但人们难道不能做些什么,来反抗这样一种自然规律吗?难道父亲与儿子、父母与子女真的就不能达成和谐一致吗?您刚才好意地预言了我将有一个男孩;难道他就注定要和他的父亲站在对立的两端吗?如果同样都是向前走下去,他难道就一定要摧毁他父母建成的一切,而不是实现并提升它们吗?”

“针对这个,或许也有理智的方法,”助手回答她,“但人们却很少去应用它。那就是,父亲可以把儿子升格为共同所有者,让他一道参与建设和栽种,并允许他跟自己一样,在无害的范围内享有一定的独断的权力。一项活动与另一项活动交织在一起,而非用一样去缝补另一样。一根年轻的树枝或许很容易、也很乐意被嫁接在一棵年长的树干上,但若是换作一根已经成熟的树杈,那可就再也接不到一块儿去了。”

这位男助手觉得,已经到了不得不告别这里的时候,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能如此偶然地向夏洛特说一些让人愉悦的话,并借此再一次稳固她对自己的厚爱,这让他感到高兴。他离开家里已经太久了,但还一直没有下定返程的决心,直到他彻底被这种说法说服,那就是,必须先让即将到来的夏洛特的临盆这段时间过去,才能对奥蒂利的任何一种抉择有所期待。因此,他听从了那位孕妇的话,带着这些指望与盼头,再次回到了寄宿学校校长那里。

夏洛特生产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她越来越多地待在自己的屋里。而那些围在她身边的女人,成了她更亲密的小圈子。奥蒂利打理着家中上下,却因为夏洛特几乎不敢去想自己在做些什么。虽然她已完全认命;她盼望着为夏洛特、为那个孩子、为爱德华,日后也能尽心尽力;但这如何可能,她却毫无头绪。没有什么能将她从铺天盖地的迷惘之中拯救出来,除了日复一日地尽她的义务以外。

麟儿喜诞,所有的女人们异口同声地打包票说,他和他的父亲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奥蒂利,在她向产妇和新生儿献上最诚挚的祝福时,暗地里并不这么觉得。早在操办女儿婚礼的时候,她丈夫的缺席在夏洛特看来就极为显眼,如今,儿子降生,父亲仍旧没有到场;也就不用他来拿主意,人们日后该以什么名字来称呼这个孩子。

所有前来道贺的亲友中,米特勒是头一个,他派出了自己的探子,就为了能第一时间得到这桩大事的消息。他到了这里,而且还待得颇为舒服惬意。还没来得及当着奥蒂利的面掩藏他的喜悦,他便大声地反对夏洛特的意见,他就是那样一个能够打消一切顾虑,将一切眼前的阻碍都置之不理的人。受洗仪式不能再拖下去了。那位年迈的牧师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坟墓,他得用他的赐福,将过去与将来连接在一起;那孩子该被取名叫作奥托;他没有其他的名字好选,只能沿用他父亲及那位朋友的。

这时最需要这个男人显而易见的过度热心,来处理那么多层出不穷的疑虑、反对的声音、犹豫不决、停滞不前、更好的主意或不一样的主意、动摇、打算、打算变了以及相反的打算。因为通常在这些场合里,一种麻烦解决之后,总是会从中生出新的麻烦来,而且,当人们想着要维护好所有关系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伤到某些人的情况。

所有报信儿的文稿和教父手札都由米特勒接管过来;这些活儿得立马完成,因为他本人极其重视,将一份在他心中对这个家庭来说意义重大的幸福,传递给那些偶尔想法和说法有失偏颇的外界知晓。而且显然,目前为止发生的那些极端狂烈的意外事件,都不是冲着大众去的,他们反正始终坚信,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只是为了给人们提供谈资而已。

受洗仪式的庆典得办的庄严但不失朴素、简短。人们应该聚到一起,奥蒂利和米特勒则应作为洗礼的见证者抱着那个婴儿。那位上了年纪的牧师,在教堂服务人员的簇拥下,缓步上前。做过祷告之后,孩子被放入奥蒂利的臂弯,而当她充满爱意地低下头向他看去的时候,被他睁开的双眼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她觉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双眸一般;这样的一致任由哪个人来都会被惊到。而紧接着把孩子接过来的米特勒,同样突然愣住,因为他在这孩子的模样之中,发现了一种引人注目的相似,确切地说,是和上尉之间的相似,这样的相似程度是他此前从未见识过的。

那位善良却老迈的牧师受他的衰弱所碍,没法把这些比平常的礼拜仪式更多道的洗礼程序坚持下来。此时的米特勒,满脑子都是这事儿,回想起以前他任职时候的那些日常事务,而且,他也确实就是这种风格,在任何一种状况下,他都能立即想到,自己此刻该以怎样的谈吐,如何发表意见。这回他就更放得开了,因为是在这样的一个小圈子里,身边只有朋友没有外人。于是,他开始在仪式行将结束的时候,舒舒服服地站上了老牧师的位子,以一种欢快的腔调发表了他作为教父的责任、义务与希望。并且,当他自觉从夏洛特满意的表情中读出了对自己的赞许时,更是拉长了他的讲话。

这个精力充沛的演讲者并没有注意到,那位善良的老人可能想要坐下来了,他更是没往这一点上想,那就是,他正渐渐制造出一种更大的灾难;因为当他着重描述了在场每个人跟这个孩子间的关系以后,这对奥蒂利的克制力来说已是莫大的考验。紧接着,他转过头去对那位长者说:“而您,我尊敬的慈父,现在,您可以用西缅的话说了:‘主啊,让您的仆人走入和平吧;因我的眼睛已经看到这家的救世主了。’”

此时,他正准备给这场仪式来个相当灿烂的结尾,但很快就发现,那个抱着他递过来的孩子的老人,虽然先是看起来像要弯身俯向那孩子似的,但随后便迅速地向后倒下。他刚一倒地,就被扶到了一把沙发椅上,虽然当场实施了一切急救措施,人们还是不得不宣布,他已经离开了人世。

就这样,面对着就在眼前的生与死、棺椁与摇篮,人们的思考单凭想象力已经不够了,必须用自己的双眼去把握与理解这极端的对立,而这对于现场的那些人们来说,是多艰难的任务啊,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预料的范围。而只有奥蒂利一个人,带着些许嫉妒的表情,望着那长眠不起的老人,他的神情还停留在亲切而神采奕奕的那一刻。她的灵魂已被剥夺了生命;那还留着这副躯壳有什么用?

这一天里接连发生的不幸已经让她开始间或思考起,万物的易逝与世间的离别、失去,等等,而反倒是到了晚上,一些奇异的现象却给她以安慰,让她确信了爱人尚存的事实,而且也坐实并重新激活了她自己的存在。当她在夜里就寝时分,徜徉于半梦半醒间的甜蜜感时,她恍然觉得,自己眺望着一个相当明亮却光线柔和的空间。在那里,她清楚地看见了爱德华,虽然他并没有穿得跟她平常看到时的一样,而是一身军装,而且每次都以不同的姿势现身,但却看起来无比自然、似乎分毫没有想象的色彩:他或站、或走、或卧、或骑行。那个每处细节都没被漏下的身影,自由地在她面前徘徊,根本不需要她为此做些什么,无论是虔心许愿,抑或奋力动用自己的想象。有时,她看到的他还被某些东西环绕着,特别是一些活动着的,它们比明亮的底色要暗一些;但却几乎无法让人辨明这些影像的真身,在她看来,它们有时像人群,有时像马队,有时似丛林,有时似山脉。通常,她都在这样的景象中睡去,而当酣睡一夜之后再次醒来,她感到神清气爽、甚觉欣慰;她确信,爱德华还活着,她和他的命运,还紧紧地连在一起。

第十章

在夏洛特这一方,正处于欢快而愉悦的阶段。她正沉浸在那个棒极了的小男孩儿给人带来的开心之中,他那将来定会魁梧的身形时时刻刻吸引着她全部的目光与情绪。通过他,她又和世界、和她的家产建立了一种新的关联。她原有的才干被重新激发出来;无论她的目光投向哪里,都会看到,过去的一年中,完成了如此之多的事项,并且那些已完成的结果,无不给她带去喜悦。带着心中被**起的特殊感情,她在奥蒂利和那孩子的陪同下登上了那座苔藓小屋;而当她把那个婴儿放在那张小桌子、就如同放在一座家中的圣坛上时,看到还有两个位子正空着,她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一种新的希望喷涌而出,为她自己,也为奥蒂利。

年轻的女人们或许谦逊地搜寻起身边有没有这样或那样一个年轻人,并暗中打量着,他是否可以成为自己的丈夫;但如果是有一个女儿或养女要操心的话,那她的眼光可要放到更宽的圈子里去了。此刻的夏洛特正是这样,当他们几个上一次在这小屋中并排坐着的时候,她觉得,上尉与奥蒂利的结合并非没有可能。但她也并非不清楚,这样一桩带来好处的婚姻,已经再次丧失了前景。

夏洛特接着向上攀登,而奥蒂利抱着那个孩子。夏洛特心中思考良多。就算在坚固的陆地上,也会出现翻船的事故;而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并重建自我,则是优雅且值得称颂的。人生可不就是论输赢的!谁还不曾被胸中的计划反而绊住了手脚,摔过一跤!谁还不曾走上一条道路而后又半路跑掉!我们被一个猛然闯入眼帘的目标引开了注意力,只为了到达更高的地方,这是多么经常发生的事啊!旅行的人中途出于极度的郁闷拆断了他的一只轮子,却因此结识了对他此生产生莫大影响的人,这桩令人不快的意外却帮助他建立了最让人高兴的关系。命运听得到我们许下的愿,却以它自己的方式,给予我们一些曾祈盼它到来的回馈。

一边想着这些以及与此类似的念头,夏洛特一边抵达了一栋高处的新建筑,在这里,她的那些思考完全得到了验证。因为那里的环境,比人们能想到的,要漂亮太多。四周所有碍事儿的小物件,都已经被清走了,而所有风景中最好的一面,所有自然、时间能在那上面做出的贡献,都干干净净地呈现在人眼前,跃入人的眼帘。新栽的植物已经吐出了一抹绿意,它们注定要填补这其中的某些空隙,并将分开的各个部分以宜人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房子本身几乎可以住人了,尤其是从高处的几个房间向外远眺时,多种多样的美景尽收眼底。人们越是花时间环顾四周,便会发现越多的美景。而在一天中不同的时间,月亮与太阳又制造出怎样的氛围啊!在此处流连是心之所向,而当她看到这些粗糙的工作业已完成时,心中是多么快地就重新生出了建设与创造的兴致啊!一个木工、一个裱糊匠、一个懂得如何使用轻包金工艺的绘画师,就只需要这些了,过不了多久,整栋建筑就将初见形貌!地下室和厨房得尽快装好;因为既然离城堡这么远,那所有的必备物资都必须运到身边来存着。就这样,女人们带着孩子住到了楼上的房间去,而在这次逗留期间,有如从一个新的中心点出发一样,她们开启了之前没有预料过的散步行程。天气好的时候,地势高处那新鲜与自在的空气成了她们的享受。

奥蒂利有一条最喜欢的路,她时而独自一人、时而抱着那孩子一起,沿着那条小路一直向山下走去,经过了那梧桐树丛之后,再走上一段舒服的步行阶梯,马上就到了停泊着小木舟的那个地方,人们经常利用这艘小船过到对岸去。她有时喜欢在水上游行一番,只是那时就不带着孩子了,因为夏洛特会有些担心。但她也并没忘记,每天都去城堡的花园里探望那位园丁,并且热情地参与到他细心的工作中去,在他的照料下,那么多的植物幼苗如今都在室外享受着自然的空气。

在这段美好的日子里,一位英国客人的到访对夏洛特来说正合时宜,他在旅途中与爱德华相识,此后还碰上过几回,如今他十分好奇,一定要亲眼见一见被爱德华赞不绝口的那些美丽设施。他带来了一封伯爵的推荐信,并向各位介绍了他的同伴,一位安静却十分讨人喜欢的男士。如今,他几乎走遍了整块地方,有时和夏洛特及奥蒂利一起,有时和园丁与猎人们一道,大多数时候带着他的同伴,偶尔也独自一人,然后人们便可以从他所做的评论中看出,他是这类设施的爱好者与内行,或许他还亲自动手实践过与之类似的某些活儿呢。虽然他年纪也不小了,但他始终活泼欢快地参与着一切事务,只要它们能给生活增光添彩,能让日子过得有意义。

在他的陪伴下,女人们才真真正正地享受起她们四周的环境。营造出的任何效果,都能第一时间被他那经受过训练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并且,使他格外感到高兴的是,作为一个从前对这地方毫无了解的人,几乎分辨不出在这些景物身上,哪块儿体现的是斧凿的痕迹,哪块儿则是大自然的恩赐。

人们或许大可以说,通过他的点评,整片公园都得到了成长,并不断地丰富自己的内容。一开始他就已经能够断言,这些新种的、茂盛的植物将来会形成怎样一番美景。他的评断没有漏掉任何一处地方,只要那里还有突出或创造美色的可能。他一会儿在这儿,指着一眼山泉称,它若被清理干净,将会是一片灌木丛绝佳的装饰品;一会儿又在那儿,指着一个山洞说,把它挖空并扩大之后,就能得到一处美妙的小憩之地;与此同时,人们不需要伐掉太多的树木,就可以从这里得到远眺连绵巍峨群山的视野。他祝福还剩下这些工作以待补充的人们一切好运,并且恳请他们不要急于下手,而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为自己保留创造与布置的乐趣。

除此之外,他只要不参加社交活动,就绝不给别人添一点麻烦;这是因为,他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从事一项工作,即利用一个便携式的暗箱将公园中如画的景致捕捉下来,并将它们付诸笔端,这样,无论是他自己抑或旅行中的其他人,便都可以享受到这美入人心的果实了。这活儿他已经开始了好多年,也在好多个地方进行了实践,并由此积攒了一套令人觉得无比开心有趣的珍藏。他给女士们看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大文件袋,并时而用里面的图片、时而用对其的讲解为她们消遣解闷。她们十分高兴,能在自己孤寂的状态下如此悠闲地游历世界,岸边与港口、湖海与河川、城市、要塞以及另外一些曾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地方,都这样在她们眼前一一被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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