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知道,依着容氏那脾气,若不是容谏雪逼迫,她怎么可能跟她道歉?
却也只是说了这个。
好像除了谢他,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之间隔了几步远的距离,周围烛火摇晃,映照在二人身上。
“刚刚家宴上,为何不让我同母亲解释?”男人沉声问道。
裴惊絮笑得歉疚:“妾不想让婆母和丞相府之间生了嫌隙,说到底也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您不必替我解释什么。”
容谏雪声音冷正:“并非无足轻重,事关你的声誉名节。”
裴惊絮轻声:“大人言重了,夫君离世后,这些东西于我而言,也并没什么要紧的。”
“滴答滴答——”
远处是长廊屋檐上,积攒的雨滴滴落的声音。
藏在袖间的手捻了捻,裴惊絮低着头,轻轻开口:“还有……妾已经知道张正先生的事,与大人无关,是我太意气用事了。”
说起这些话来,裴惊絮语气平静,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希望大人不要生阿絮的气。”
她柔柔弱弱的,伴着雨声向他致歉。
容谏雪不答。
那双墨瞳像是滴落了雨水一般,冷冽幽深。
——她其实不需要向他道歉的。
她没做错什么,她只是曾经信任于他。
如今这般致歉,就好像是在为当初曾信任他道歉。
这算什么?
容谏雪薄唇抿起,声音清冷:“是我没有物色好人选,你不必同我致歉。”
“还是要的,”女人声音清软温柔,“妾确实愚钝不堪,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一般抬头,朝着男人露出一个和软的笑容。
“妾之后,不会再给大人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