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应该庆幸吗?
——庆幸他目前只是想到这一层。
看着面前的男人,裴惊絮轻笑一声,一双眉眼皆是不可置信:“所以,只是因为这个?只是因为妾上了乞巧台,大人便定了我的罪?”
“只是合理猜测,”容谏雪对上她的目光,并不避讳,语气平静,“这是我能够想到的理由。”
“上次沈氏骗你赴宴,又意图毁你声誉,你怀恨在心,所以想要趁机报复,这是动机。”
他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并不带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裴惊絮低低地笑了一声,眼中染了雾气:“所以大人觉得,妾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沈小姐出丑是吗?”
容谏雪没有说话,一双冷色的眸沉静地看向她。
裴惊絮连连点头,任由眼泪掉落下来,只是倔强地看着他:“大人既都说得合情合理了,为何当时不直接信了沈小姐,将妾押到婆母面前问罪呢?”
容谏雪语气平静:“沈氏最开始,确实是想诬陷你在先,若不是她心思不正,也不会被你抓住机会反击,所以,今晚之事,你们二人都有错。”
裴惊絮闻言,扯了扯嘴角,眼眶猩红:“那妾还应当感谢大人的宽恕了?”
“你不必同我置气,裴氏,”容谏雪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微微蹙眉,“你若觉得委屈,可以跟我解释,若真相不是我说的这般,我会同你致歉。”
“同你解释?大人既然认定了‘真相’,还肯听我解释吗?”
容谏雪淡淡道:“只要你实话实说。”
裴惊絮定定地看向容谏雪,任由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颗颗滚落。
“妾确实不算是被强迫参加比赛的,”裴惊絮眼泪翻涌着,“沈从月在比赛时,多次羞辱我,说我身上的天云纱是偷来的,说我穿的料子是赝品,说我克死了裴家,又克死夫君!”
她眼泪流得太快,她慌忙地用手背去擦。
容谏雪眉头皱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大人,我即便是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的。”
一双泪眼定定地看向容谏雪,不闪不避:“我不能生气吗?我不能为了争一口气,赢下这场比赛吗?”
说完,她别过脸去,不想让容谏雪看到她流泪:“至于您说的,我想在乞巧台上陷害她,妾没做过,也从未想过。”
“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想赢下沈小姐争一口气的,沈小姐从后面来拉我的时候,我也很震惊。”
“大人若是不相信妾说的这些,可以去阙楼下问,当时有很多人都听到沈小姐羞辱我的话了。”
眼泪打湿了她手上的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