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陆谨,他静静地看向了窗外,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们有说有笑的往操场的方向走去,只有他剩了下来。
体育课最后以八百米跑结了尾,跑完的同学就能自由活动了。
夏蓁是第一个跑完的,这直接让不少人惊得睁大了眼睛,实在是看不出来啊,这个新同学体育成绩这么好。
夏蓁对这个学校还不熟悉,便想着到处转转,她沿着一条林荫小路一直往前,出乎意料的是,她见到了少年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不是不方便吗?怎么不在教室里好好待着?
同样,他也看到了她。
陆谨的手下意识的就藏在了背后,素来没有情绪波澜的眼里有着慌乱。
夏蓁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她奇怪的瞄了瞄他的身后,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纸和笔。
陆谨知道她又想写字和他沟通了,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藏在身后的手终于有勇气伸了出来。
夏蓁的眼前多了一抹亮眼的明黄色。
那是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少年握着花茎的手也不知是因为力气太过,还是因为紧张,那指节都在泛白。
他艰难的说:“对不起。”
这时候的阳光正灿烂,光芒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落在他的身上,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温暖的东西,却会烫伤他。
他手腕上的肌肤有着被晒伤的红痕,不只是手,就连他的脸上也有着不正常的红色。
没有人回答他。
他眼里渐渐的灰暗了下去,握着花的手也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猛然之间,他的头上被罩上了一件校服外套。
女孩雪肤黑发,明眸皓齿,弯着腰,把盖在他头上的外套给整理了一番,对上他的目光,她勾唇一笑,“我原谅你了。”
她接过了那朵花。
而他的鼻尖萦绕着的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轮椅上的少年几次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他就像是正身处海浪之中,被海水拍的浮浮沉沉,一会儿能呼吸,一会儿却又成了缺氧的人。
白色的发丝微微遮了他干净澄澈的眼,平添了几分脆弱感,如同是防线顷刻崩溃那般,他伸手将盖在身上的属于女孩的外套往下拉了拉,彻底的遮住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