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见劝说无用,眼看天色不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吉时就过了。
“娘子,小妇冒犯贵体了。”
话罢,喜娘钻进花轿中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
初被生人触碰,明月夷忽然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挣脱开喜娘,一把扯下眼前红纱质地的盖头,抬手结印祭剑。
然她结印半晌,莫说剑了,就连一缕灵气都感觉不到。
不对劲。
明月夷心沉下了。她现在大概成了普通人。
喜娘一直以为新娘乃大家娘子,应是温柔娴静之人,孰料她会忽然做出这等举动,几根手指互相叠了又叠不知在做些什么手势。
喜娘呆了片晌,找回嗓音怪声道:“娘子,莫要玩空花绳了,再不进去找郎君,等下可就大事不妙了。”
既然用不出灵力,明月夷识时务地放下手,敛眉颔首应声:“好。”
喜娘市拾起被甩落在地上的喜帕,重新盖在她的头上,高声唱道:“新娘喜,新郎喜,双喜临门宜室宜家……”
明月夷被喜娘搀扶着往前面走。
新坟的一侧开了一条能通人的小道,地质松软,踩在上面好似踩在云端上。
随着先黑后亮,几人的眼前豁然开朗。
明月夷透过红雾纱看清了周围的景色,身影微怔。
此处与她洞府下的暗室格局除了陈设略有不同,其余都相差不大,她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洞府。
喜娘搀扶着她跪在喜垫上,小声嘱咐:“娘子,等下郎君就要过来了,你在跪在此处等着拜天地,切记,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发声,不然郎君会记起你抛弃他的事实,发疯了可不好。”
“嗯,我省得。”明月夷屈膝跪坐在大红蒲垫上,玉颈低垂,声线轻缓应喜娘的话。
新娘终于开口讲话了,喜娘眉梢带喜色,“娘子想明白就好了。”
喜娘将牵红的一端塞进她的手中,“娘子且拿着,等下郎君会出来与娘子拜堂成亲。”
明月夷伸指勾住,轻点下颌,温顺得毫无脾性。
喜娘转头觑了眼九枝青铜灯盏上的红烛灯芯轻晃,后背发寒,不敢再多逗留,将余下的事宜摆放好便匆忙离去了。
临走之前,喜娘将唯一能出去的石门关上。
待洞口没了人,原本乖巧的明月夷松开牵红,撩开红纱盖头,站起身打量周围。
真的和她洞府下的那间暗室如出一辙,不过正中央不是摆的炉鼎,而是紫木棺材,墓主名唤明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