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夷看着墙上的痕迹,复又见天色已经很晚了,遂收起剑转身回去。
她在回去洞府的路上,初下重日台,无意看见不远处风亭中,立着少年清冷的背影。
看见菩越悯,明月夷便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转身欲从另一边下去。
“师姐。”
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少年清雅的唤声。
明月夷止步转身,看着拾阶而上的少年。
少年身上的长袍随他往上的步伐,曳过两道白得泛光的阶梯,乌长的发用胭脂发带束于身后,颇有几分清冷的妖冶。
也就在修仙的世道里不会弄脏,若他是个普通人,一日洗几百次头都很脏。
明月夷看见他穿着打扮一如往常般光鲜亮丽,不知为何想到了房中一连两日出现的黏液。
若他真是蛇妖,那些细密如蛛网的黏液很像他的目光。
待少年差不多走近,明月夷看他的眼弯似月牙,语气自然得好似昨夜的事什么也没发生过:“师弟怎会在此处?”
菩越悯停在她两步之遥的距离,温声回应:“听人说师姐在重日台练剑,所以我是特地来寻师姐的。”
寻她?
明月夷又想到了昨夜。
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也确实提及了昨夜。
“师姐,昨夜发生的事,我是来与你……”他垂下似画般的长眉浓睫,轻颤了几瞬,仿佛有难言之隐。
昨日少年的放浪姿态,如今明月夷回想起来都觉不自然,更遑论是眼前被捧为高岭之花的师弟。
顾及少年的脸面,明月夷很体贴地摇头:“昨夜什么也没发生,我已经忘记了,不过雪莲之事,我需等大师兄回来才能找他要。”
她说完此话,少年并未露出松懈之色,反而抬头用那双黑得非人感的眼珠看着她:“师姐,不必去找大师兄。”
明月夷微怔,对他明显的拒绝而不解:“为何?”
狐妖毒若一直长久在体内积累成病,迟早会令他染上霪瘾,再以他炉鼎体质,恐会就此陨落沦为别人修炼的活肉器皿,所以她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拒绝。
菩越悯目光落在她站在台阶半扬的脸庞上,眼中浮起迷蒙不可窥见的痴迷:“师姐,我想你帮我。”
狐妖毒血是因她而存在,所以也应该因她而解。
她帮他……
明月夷想到昨夜少年跪在面前,含她手指时露出的神色,指尖无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