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贺东篱没有来得及处理自我情绪,跟随老师,第一时间开车去到友院驰援去了。
等到她回来,交代好手头上的工作,她再赶到那行地址上头去的时候,宗墀老早飞走了。
是日,天阴有雨,贺东篱打车回去的时候,头倚在车窗上,死活想不起来,杀手锏的锏怎么写,她也不高兴拿手机去检索。因为,他们再也不会用了。
宗墀三年前那次碰壁,他下定决心,既然她不再愿意赴约,那么他一定彻彻底底地把她忘掉。
以至于有阵子,家庭医生上门来给老宗体检,他看到是女医生都心烦。
他说过的,再也不会来医院找她。可是,他也扬言过了,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输跟输也是不一样的。他可以输给贺东篱这个女人,却不可以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贺东篱穿一身深灰色条纹西装,蓝色仔裤,打底的衬衫袖口翻出一截压在西装袖管上。整个人高挑、纤瘦,绝情,颇有些圣罗兰权力美学的轮廓。
更多的是,那些年他们吵架,谁也不服谁后,贺东篱摇摇欲坠也要声辩到底的自尊,一种彻彻底底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她还很会语不惊人死不休。对此,宗墀领教的服服帖帖。当然,她反正没有怀疑过他的性向就是了。
宗墀走定到贺东篱面前,把手里一篮子香蕉搁在人家便利店的冷藏玻璃柜门上。
在奚落敌人与同情敌人之间,最终选择了装聋作哑。他原本是来道歉的,且他刚才斩获的情报看来,他真的错得不轻,该死的地步。
然而,外人面前,他是死活张不开口的。“找到你就行了,”贺东篱愤愤看他一眼,于是,宗墀紧接着装腔作势道:“你张罗你姐妹、”某人刻意咬重了两个字,“给我送这么多香蕉,我吃不完,它们还熟得那么快,害我整个房间里都是香蕉味。对接的几个商务代表都笑话我了,这是顺便也来收购香蕉啦。”
边上有路人要拿冰柜里的自封冰,那篮香蕉霸占着移门呢。贺东篱见宗墀不动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伸手过去提下来了。
宗墀这才跟着伸手给她接过重量,顺势跟她说:“我那天晚上情绪不好,声音大了点。”
贺东篱不听的样子,手也撤开了,由着他一个人重新提着。
边上的邹衍,不作声但也不走的样子,不经意间与宗墀对视上,甚至还有些云淡风轻的从容。宗墀心情好得很,不予计较。一来冯小姐马不停蹄回来了,二来,事情比他想得有趣多了,贺东篱不愧是学霸,她解题思路一向利落且大胆。宗墀都忍不住想自夸一下了,真他妈适合拿刀!
眼下,他得学学她的利落,“嗯,我想我也该跟邹医生抱歉一下,毕竟我误会……”
贺东篱即刻喊住他了,“宗墀!!!”
“干嘛……”宗墀怪她一惊一乍的,“你轻点,我听得到。”
贺东篱气得几乎咬牙切齿,她有扑上去撕他嘴的冲动,这个人,且不管他又为什么抽疯似地跑过来说一堆,但是贺东篱可以笃定,他疯起来什么都敢说,他敢她可丢不起这人。于是,她眼神警告他,“香蕉不要放在人家冷藏柜的柜门上。”
宗墀闻言,只得拎在手上,他凑近她的缘故,嗅到了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木香调。一瞬间,宗墀的感官里有种久违的麻痹乃至餍足,来驱使着他出声,道:“哦……”
第22章春夏秋,冬。
一刻钟前,宗墀拎着一篮子香蕉去到他们烧伤整形外科住院部层楼,护士台前表明来意,护士告诉他,贺医生才下班,刚走,前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