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去谢稽门下求学,还没入雒阳为官。
南雍岌岌可危,苍生倒悬之难未解,他岂能中途被抓去下狱?
裴照野居高临下地审视她的模样。
即便是他这样涉世颇深的人,竟也一时分辨不出她脸上的担忧究竟是真是假。
昨夜她也是这样,一副很担心自己受伤的样子。
娇滴滴地、楚楚可怜地昂着头。
“……你!你怎么又这么看着我!”
骊珠突然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又变得熟悉起来,双颊绯红,气恼地从地上抓起一粒小石子砸他。
裴照野歪头躲开,失笑:
“我怎么了?不就是很平常地在看?”
“哪里平常了!你分明就……”
“就怎么?”
骊珠忿忿迎上他戏谑笑容,却无法拆穿他方才心中所想。
只好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朝马车而去。
年轻的匪首笑吟吟跟在她身后。
旁边有村民经过,刚要跟他打招呼时,他嘘了一声,指了指他头顶斗笠,村民了然,随手便借给了他。
虽然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
不过有个斗笠,她应该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正想着,裴照野刚要踩上车蹬的脚步一顿。
锐利凛冽的视线突然朝稻田某处扫去。
错觉吗?
方才,似乎有人在暗中窥探。
车轮再度转动起来。
直到滚滚声渐远,稻田深处才有人微微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