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情况混乱,难辨敌友,只要能救下公主,这些小节倒是无关紧要,算起来,这位兄台救了在下的未婚妻,在下应当重礼谢之。”
听到最后,裴照野抬眸。
那眼神很静,扫过覃珣的面庞时,有种刀刃贴在喉间的寒凉。
他笑了下:“也不难辨,我故意的。”
覃珣目光一紧。
捷云勃然大怒,公子都给他台阶下了,他竟然还要当众撕破脸皮!
“你那一脚如此狠厉,岂非奔着杀人而来!”
“所以呢?”裴照野又捏起一块白糕。
“杀人偿命!”
“好说,”他就着骊珠用过的耳杯,饮了一口,“既然杀人偿命,那就先杀皇后,再杀覃戎,我排第三,我等着你们来杀。”
捷云怒色骤然凝固。
“怎么?莫非你们公子的性命比公主金贵?杀公主的凶手可以轻轻放过,杀你们公子就得挫骨扬灰,这不能够吧?”
裴照野笑意轻狂,冲着凝视他的覃珣挑了挑眉。
“你说呢,公子哥。”
玄英和长君望着那道背影,俱是精神一震。
苍天有眼,终于有人能将他们平日不能说的话说出来了!
骊珠亦是愣了愣。
其实她愤怒归愤怒,却并不意外覃珣这样的抉择。
莫说是他,就连那么宠爱她的明昭帝,在沈负用弹弓将她打进荷花池差点丢命后,也只是打了沈负几个板子,嘱咐骊珠以后见了弟弟绕着走。
她早就习惯了。
小院静了一会儿,落叶簌簌,覃珣垂眸饮了一口酒。
“这位兄台,与我或是覃家,是否有什么旧怨?”
裴照野眼睫微动。
“覃珣,他只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