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舟不在意,淡定地全然无视,只专注地看向步颜一人:“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的。”语气听来隐隐夹杂一丝委屈。
“我是要带你出去呀,我们都得出去。”红裙少女一头雾水地挠挠头,不明白他又在较什么劲,“只是顺路走一段罢了,放心啦。”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翦舟却像是突然心情不好,冷着脸避开她触碰,独自攥着香囊走到远离火堆的湖边去。
“哈哈,小孩子嘛,赌赌气。”步颜觉得他无理取闹,嘴角抽搐了两下险些挂不住脸,但仅是片刻就收拾好情绪,笑着打哈哈做解释。
师徒二人很是同步地看向湖边,瞥见男孩抱着膝盖独自坐下,完全一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便纷纷失笑表示理解。
“突然出现打搅你们休息,原本便是我们失礼了。小白小友这般排斥也情有可原。”
钟千酒收起佩剑,拱手抱拳道,“接下来的行程,还请步姑娘多包涵。”
凌向天亦是鞠了一躬,一本正经地朝她颔首。
步颜同二人互行完礼数,回头看向湖边。翦舟依然背对着她,孤僻又不合群的样子,似乎多加入了两名同伴触犯到他逆鳞一样。
邪佛小时候还真不好相处。
她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转回头。
。
翌日清晨,一行人便开始向北边进发。
许是前一天的太阳过于炽烈,消耗尽了热度,今日的天气要凉爽许多。
浩瀚的天幕只有厚重的灰云密布,顶在下方荒芜焦黑的平原上,给人一种天将倾,地将覆的阴谲沉重感。
有了钟千酒和凌向天两位剑修的加入,他们不必再步行,而是选择了御剑飞行。如此一来在绿洲处采集的水源食物也更便于携带。
巨剑沿着低空飞掠大地,宛如鸟儿翱翔般自在。
“师父,引魂灯还是没有感应。”
凌向天单手掐诀,指尖捻动着感知片刻后,面色沉重地转头看向白裙少女:“依弟子看,不如等到了北边再用神识探查一番。”
钟千酒此时正全神贯注在御剑和探知周围环境中,闻言点点头,以示默认。
“你们要找的人也是剑修?”步颜原本在旁边清点带上的野果,无意中听到这么一番对话,不由得好奇问。
凌向天扭头欲答话,忽然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清丽风华的面容,不禁晃了晃神。
“不是,他并非我天衍宗之人。”
他已经极力低下自己的眼睛,目光却仍然无法自控地往她身上瞟去,脖子到耳根都蓦然涨得通红。
天衍宗女弟子众多,美貌出众者更是不少,他却也鲜少见到生得像她这样好看之人,当下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被魇住。
“步姑娘原身是狐族?”
他自觉不能再看,默念了个清心仙诀之后,眼神闪避道:“在圣佛门中与一众男弟子修行,想必你也不容易吧?”
圣佛门只收男弟子,且是除无情道外唯一一个不许弟子结道侣的宗门。
她在那里修行,无论对她自己还是其他的弟子,大概都是一种考验。
“还行,我们小妖嘛,在山中修行辛苦惯了,至少在圣佛门还有个容身之处。”
步颜正在给野果装袋,没听懂他言下之意,闻言随口回答道。
蓝衫青年苦笑,暗暗懊恼没在她加入圣佛门前遇见她,瞧见她独自一人收拾果子有些费力,当即热心肠地凑上前帮忙。
“我来收吧,你先去休息一下。”
说着就蹲下身,从她手中接过布袋。
两人互动的身影被不远处坐着的翦舟尽收眼底,他原本漫不经心的金眸,霍然翻腾起深不见底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