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悦脸色渐而沉重,艰涩道,“不确定。漪漪,我现在就去调查。你先回去等我,一定要等我!千万别再消失不见了!”
说完抓起包就走。
然而刚迈几步,她又折回来,怀揣满腔孤勇,英勇就义般跺了下脚,“其实刚见面时我就想告诉你的、”
“漪漪,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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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桥住院的事终究没瞒过小溪。
从市里回来第二天,母女俩从家出发前往医院。
一路上堵堵停停,一小时的路程开了快四十分钟、才走一半。忽略车内细细流淌的钢琴曲,能清晰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鸣笛声和咒骂声。
不怪后面人没素质。
这已经是池落漪第三次挂档未踩刹车而导致熄火了。
“……妈妈?”
“嗯。”
“稍等小溪,很快就好。”
绿灯开始闪烁,车打火顺利穿过路口。女孩松了口气,通过前视镜偷偷打量她。
“你在担心爸爸吗?”
“没有。”
“可你昨晚哭了。”
“……什么时候?”
“在阳台。”
“没哭。你看错了。”
小溪不争辩,学云嫂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女人笑得勉强,“等下见到爸爸,小溪明白该怎么做吗?”
她闷闷点头,“明白。要笑,开心地笑。千万不能哭。云嬷嬷说爸爸最喜欢看小溪笑了。”
“嗯,真乖。”
拐过两个弯,医院到了。
走廊乱糟糟的,脑袋扎堆往小窗口看。她顿感不妙,跑过去,果然见护士在找人。
“可回来了!”熟识的大娘急得跺脚,“你男人不太好,护士出来找你好几遍了。这你闺女?来来,我给你看着,你去问问啥情况!”
护士顾不上责备,匆匆递来几页纸,“12床十五分钟前突然出现严重呼吸困难、剧烈咳嗽状况,怀疑出现大量胸腔积液和肺水肿。由于情况紧急,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插管抽取胸腔积液。这是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如果没什么问题,请您补签一下。”
病危……第四次。
“他还好吗?”
家属脸色已然惨白。
“手术还在继续,只能说情况并不乐观,希望您能做好准备。”
咚咚咚!咚咚咚!耳朵里蓦然掀起剧烈的耳鸣声。除此之外,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整个世界都被冻结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昨天还能笑!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