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舟脸颊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陆须衡离得近第一时间就瞥见了,他正欲起身为小女说个圣情时,陆询舟带着到是带着醉意率先开口道。
不过人虽然醉了,谈吐却还流利着,措辞也是毕恭毕敬的。
“回皇后娘娘,此曲的曲谱是小臣很久以前意外在家中发现的,曲子未曾冠名,小臣便斗胆取了个名,唤作《浮生一掷》。”
陆询舟顿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
“填词嘛,目前没有,不过小臣倒是可以应下方才的圣旨,改写诗为填词。”
“你个刚及笄的小娘子,语气倒是狂傲。”
没等李促发话,李容妤冷笑,故意刁难道。
“世事沧桑也没经历多少,说是填词,倒不如说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李促此刻也是意识到什么,他心中无奈叹息。
当朝长公主李容妤早年五嫁五离,如今不干朝政,只知耽于声色犬马,李容妤不仅府上养面首无数,而且时常是通宵达旦的寻欢作乐,平日可谓是纸醉金迷,好不快活。
可大概只有李促和燕王知道,皇妹玩世不恭的伪装下,隐藏的是一颗很久以前就被刀子凌迟到支离破碎的真心。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尽管陆询舟平常人前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可此刻却是胆大得很。
“小臣填词也只是按着曲中意境来。”陆询舟朝李容妤拱拱手,“小臣惭愧,说是填词,倒不如是将意境用文字表达出来罢了,何况曲雅,意境可有不雅的道理?连带着词也必然是上乘之作。”
“倒是个口齿伶俐的。”
李容妤挑眉,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下座的皇侄女身上。
“安衾,这小娘子既是你的伴读,口气却挺大的,不知你作何看法?”
陆须衡按住一只卿许晏放在案下膝上的玉手,带着娴熟的假笑凑到她耳畔,语气玩味道。
“卿御史,你为了你的殿下付出的可不少,到头来遇到这种场面,是不是感到很有趣啊?”
卿许晏安然不语。
宴上众人全然不知这两人间的暗潮涌动,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那长清公主殿下如何接话。
李安衾原本正品着茗,听了姑姑这话,一下子便放下茶具,神色故作淡然道。
“□□娘子此话在理,不过,词雅的前提得是人雅。”
李安衾眸色微动。
“本宫观方才四娘子弹琴时的光景的确是有爽朗清举之姿,而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本宫认为此人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不如父皇再命人在呈上笔墨纸砚,验验她腹中的墨水到底如何?”
她话是这么说着,心中已经为小伴读感到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