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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 与西域及域外地区的文化交流(第2页)

三、与东亚各国的文化交流

魏晋南北朝时期,我国与今日东亚之日、朝、韩诸国的文化交流亦十分密切。当时,朝鲜半岛上有高句丽、百济、新罗三个国家,皆与中国保持着良好关系,使臣相互往来不绝于路,如西晋立国之初的五六年中,新罗就曾三次派使臣来洛阳;南朝时,百济曾十次派使臣访问建康;而高句丽在东晋十六国南北朝时期所派来华使臣更是多达90余次。中国使臣也不断回访。形成了频繁密切的关系,为文化交流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中国与朝鲜半岛三国的文化交流包括儒家学说、教育、佛教、音乐舞蹈等许多方面。两晋时期,中国的传统文化儒学已在朝鲜半岛广为流传。高句丽、百济、新罗都十分重视儒家思想,高句丽模仿中国教育制度,设立太学以教育子弟;梁武帝大同七年(541年),曾派出讲授《诗经》《礼记》的博士前往百济教学。《论语》《史记》《汉书》《昭明文选》等儒家经典和史学、文学著作,深受三国文人学士的喜爱。在中国文化的影响下,高句丽、新罗都使用汉字。

佛教自印度传入中国后,到东晋十六国时经我国传入朝鲜半岛。前秦建元九年(373年),苻坚派遣使节护送僧人顺道携带佛经至高句丽弘扬佛法,这是中国佛教传入朝鲜半岛最早的记载。第二年,僧人阿道又奉命前往高句丽传法。为了礼待中土高僧,高句丽小兽林王特意兴建了萧门寺和伊弗兰寺两座寺院,成为朝鲜半岛最早的佛教寺院建筑。东晋太元九年(384年),久居中土的胡僧摩罗难陀由东晋前往百济传法,百济枕流王待以上宾之礼,延请入宫说法。第二年,在汉山建造了百济第一座寺院,由摩罗难陀剃度10名百济人出家为僧。自此,百济僧尼日众,寺院屡兴。高句丽、百济境内佛教的迅速发展,也影响到新罗。南朝时,新罗佛教已有了相当规模,新罗国王、王妃还一度落发出家,如同梁武帝舍身寺院一样。还仿照梁朝制度设置寺典、僧房典等专门机构;仿南朝寺院形式兴建了皇龙寺、兴隆寺等寺院。随着佛教的发展,众多僧人不远千里前来中国求法。高句丽的名僧义渊、惠灌、智晃、波岩,新罗的僧人明观、慈藏、义相、惠亮等都曾来华寻访名师,如道朗到敦煌从昙庆受学三论,后至江南,梁武帝特遣智寂、僧怀等十位僧人向道朗咨受三论大义;又如明观在陈天嘉六年(565年)回国时带走1700多卷佛经。这些来华求法的僧人不仅在中国学习佛经,也把中国的其他文化带回国去,扩大了文化交流。如新罗佛国寺中的石窟庵佛像雕刻,就富于南朝雕刻艺术风格。

朝鲜半岛上的三国,皆有喜爱歌舞之风,中国的乐器如琴、瑟、笙、筝等,以及羌胡乐器琵琶、腰鼓等也传入三国。由于高句丽、新罗皆用汉字,书法艺术也传入朝鲜半岛。而朝鲜的歌舞则传入我国,南北朝时,高丽乐、百济乐、新罗乐已流行于中国,隋朝统一后,便分别列入七部乐、九部乐中。同时,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一边吸收中国的先进文化,一边又将中国文化东传日本,为中日文化交流发挥了桥梁作用。

3世纪初,日本本州建立了邪马台国,曹魏景初二年(238年),该国卑弥呼女王遣使洛阳朝献,此后,双方使臣多有往来。两晋之际,日本本州建立了大和国,东晋南朝时期,大和国使臣先后12次来中国访问,中日之间一直保持着密切往来,文化交流也十分频繁。

西晋太康五年(284年),百济著名的汉学家阿直歧受命担任大和国皇子的老师,不久归国。第二年,百济以儒学博士王仁受应神天皇之请赴日,随带10卷《论语》,中国的儒学经典自此开始传入日本。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之下,日本开始以仁、义、礼、智、信作为德治的最高标准。此前,日本尚无文字,使用的是汉语、汉字,从5世纪后期开始,用汉字的音和义书写日语,逐渐发展为纯粹的日语标音文字假名。梁武帝普通三年(522年),从江南前往日本的制鞍匠人司马达等在大和坂田原设立草堂礼佛,达等的女儿司马岛首先出家为尼,称善信尼;达等的儿子不久也出家为僧,称德齐。佛教传入日本至此开始。梁天正元年(552年),百济国王遣使将佛像和汉译佛经送往日本。此后,建寺造像之举出现,司马达等的孙子成为制作佛像的第一名臣。通过赴日汉人和百济王朝的中介作用,佛教在日本逐渐得到流传,各种和佛教有关的雕塑、绘画等工艺文物,陆续由中国直接或间接通过朝鲜半岛三国传入日本。

除儒学、佛教的东传之外,中国先进的生产技术也传入日本。近年来,在日本各地发现了很多与中国同样纹饰、质地的铜镜。其中有从中国直接运去的,也有东渡日本的江南工匠制造的,还有日本仿制的。东晋时期,还有不少制作陶瓷、缝衣的工匠从江南前往日本。在日本关中地区的古坟和伊崎市八本古坟中出土的陶器,以及在这些古墓周围的陶俑的服饰,都明显地具有我国南朝时期的风格。在日本墓葬中普遍发现的作为随葬品的青瓷,无论是胎釉、质地、造型都受到六朝瓷器的影响。刘宋泰始年间,日本雄略天皇遣使来到建康,随带一批织工返回日本。由此可见,随着各种工匠东渡日本,中国的制陶以及纺织、铜镜铸造、瓷器烧制等先进技术都已传到了日本。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日文化交流,将中国先进的科技文化传到日本,对日本的政治、经济乃至生活习俗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并为唐代两国之间大规模的文化交流奠定了基础。

四、与南海诸国的文化交流

南海诸国包括林邑(今越南)、扶南(今柬埔寨)、狼牙修(今马来半岛北部)、丹丹(今马来西亚吉兰丹)、盘盘(今泰国南部万伦湾沿岸一带)、诃罗单(今印度尼西亚爪哇岛)、金鄰(今泰国西南部)、顿逊(今泰国西南部)、干陀利(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的巨港)、婆利(今印度尼西亚巴厘岛)等。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与这些国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来往,尤其是东晋南朝建都建康,海路交通畅通,与南海诸国的经济文化交流便更为密切。

使节频频往来。魏晋南北朝时,南海诸国的使臣频频来访。林邑国从孙吴时派使臣前来赠吴主金指环,此后于两晋南朝时先后24次派遣使臣来到西晋京城洛阳和东晋南朝京城建康访问,馈赠金银器、香、布等,两晋南朝政府也回赠了很多珍贵礼品。扶南国从孙权赤乌六年(243年)到南陈后主祯明二年(588年)的340多年间,曾先后22次派遣使臣前来访问,互赠礼物。梁武帝时,狼牙修国王3次派使臣来建康访问;南朝刘宋时,媻皇国7次派使臣前来建康;南朝梁、陈时,丹丹国6次派使臣前来建康;槃槃国也曾9次派使臣来建康访问;干陀利国曾5次派来使臣;婆利国3次派来使臣;诃罗单5次派来使臣。孙权时,也曾派宣化从事朱应和中郎康泰出使南海,先后到达扶南、林邑等国。回国后,分别写成《扶南异物志》和《吴时外国传》,介绍了所到之国的风土人情、文化等。

除政府间的使臣通好外,民间的往来也十分密切。尤其是在东晋之后,随着佛教的盛行,中国与南海诸国的海上联系,成了西域僧人东来和中土僧人西行的重要通道。三国时著名的僧人康僧会就是经海路到交趾(今越南河内),再到建康的。东晋高僧法显也是从海路回到中国的。东晋僧人于法兰、于道邃则从海道西行,因途中遇疾而终于象林(今越南顺化)。南朝时,崇佛之风遍及江东,经南海往来的中外僧人明显增多,仅《高僧传》《续高僧传》记载的有名僧人就不下十数人。如智严从印度求法回国后来到建康译经,后又经海路重到天竺求戒。昙无竭到天竺后,经海路回到广州。天竺僧人求那跋摩应宋文帝之请,从阇婆乘舟来到广州。中天竺僧人求那跋陀罗,也于刘宋时泛海东来,后译出《楞伽经》《十二头陀经》等佛经。扶南国僧人僧伽婆罗、曼陀罗、须菩提等人也先后渡海来到中国。

中外僧人东来西行途经南海,使得佛教成为中国与南海诸国文化交流的重要内容。早在东汉末年,著名学者牟融就从苍梧(今广西梧州)奉母到交趾居住,并笃志奉佛,著《理惑论》以显扬佛教。此后,西域高僧支疆梁接在交州译出《法华三昧经》,由中国沙门竺道馨笔受。南朝末年,乌苌国高僧毗尼多流支又从中国到越南,弘传佛教。越南自古以来通行汉文佛教经典,正是两国文化交流的结果。

法显归国途中曾在耶婆提停留了五个多月,其时,该国盛行婆罗门教。随后,印度僧人求那跋摩到该国弘法,国王母亲等先后归佛,自此佛教大行。元嘉年间,宋文帝遣使前往迎请求那跋摩,僧人法长、道冲、道俊等一并前往。跋摩到建康后,先后译出了《优婆塞五戒威仪经》《菩萨善戒经》等佛经。元嘉十二年(435年),阇婆国王遣使带国书和礼物来中国,特意通报了该国已归信佛法,佛教颇为兴盛的情况。此外,诃罗单国的来访使臣所携国书中也洋溢着佛教的语意。这些都不难看出中国和印度尼西亚之间很早就有着佛教文化的交流。

除佛教之外,中国传统的儒家学说和生活习俗也通过文化交流传到了南海诸国。如林邑国士人大多学习汉文,读儒家经典,行祭孔之礼。中国的上巳节、盂兰盆会等节日,以及龙舟赛等节日风俗也都为当地百姓所接受继承。不难看出中国与南海诸国的文化交流所产生的深刻的社会影响。

五、与西域地区的文化交流

魏晋南北朝时期,内地与西域的文化交流除佛教东传与道教西渐之外,还反映在音乐、绘画、雕塑、文学、书法等各个领域。

(一)汉族文学、书法在西域的传播

从吐鲁番出土的大量文书中可以看出,当时的官府文书,以及民间买卖田园宅室、牲畜器物等的契约,陪葬衣物疏、借贷契约,账簿等都用汉文书写,说明当时汉文已在西域广为使用。随着汉文的传播,传统的汉族文化典籍也在西域流行,如高昌“有毛诗、论语、孝经、置学官弟子,以相教习”[32]。吐鲁番出土文书中有一件《西凉建初四年(公元408年)秀才对策文》,其中涉及《春秋》《诗经》《老子》等许多文化典籍。如有《春秋》智伯围晋之事:“《春秋》所以书此者,美襄子之恩可感,讥智伯之无德。”有《诗经》中的《关雎》篇:“夫关雎之乌,鸷而有别。故喻□□,□有巢,维鸠居之,以喻夫人配得行化。外□□体,妇人**,化之所难,故云夫妇正则王化□。文王之教,自迁及远,是以为化之首。”[33]甚至还涉及三皇五帝、仓颉造字、日月星宿等汉族传统文化典故与传说。

随着汉文的流行,书法艺术也传入西域。《文物》1983年第1期上发表了12件《吐鲁番出土文书》,其书写笔势大多带有草隶的特点,有的已显示出楷书或行书的起笔、落笔趋势。这一书法特点正好与十六国时期书法开始从隶书向楷书、行书演变,而以草隶为主的发展趋势相吻合,说明内地书法艺术对西域的影响。

1965年在吐鲁番英吉沙古城遗址发现了《吴书·孙权传》残纸,经郭沫若先生考定,为西晋遗物[34],《三国志》成书于西晋,如此之快即在西域传播,既反映了当时内地与西域文化交流的密切,也说明中原文化已在西域扎下了根。

(二)西域艺术传入内地

在中原文化传入西域的同时,西域的音乐、绘画、杂技、舞蹈等艺术也传入内地。

《隋书·音乐志》记载了十六国北朝时期传入内地的音乐,其中有后凉吕光灭龟兹时所得龟兹乐,有北魏初年传入中原的疏勒乐,有北周武帝时传入的康国乐等。1977年发掘的酒泉丁家闸五号墓西壁有一幅《燕居行乐图》壁画,绘有卧箜篌、琵琶、长笛、腰鼓等多种演奏乐器,既有汉族的,又有西域的,反映了当时汉族在举行音乐歌舞表演时,已兼用西域乐器。

西域的舞蹈也传入内地。自后凉吕光从西域带回龟兹乐舞后,到北齐时,又出现了西国龟兹、齐朝龟兹、土龟兹三部乐舞,乐工头戴皂丝布头巾,身着绯丝布袍、锦袖、绯布裤,脚蹬乌皮靴。舞者四人,外设五方狮子,每方12人,画衣执红拂,首加红抹,谓之狮子郎。整个舞蹈节奏明快,舞姿矫健,动作敏捷,煞是好看。康国舞、天竺舞、疏勒舞等也都在这时传入内地。由西域传入中原的舞蹈还传到南方,受到江南人民的喜爱。

传入内地的还有西域的杂技艺术。魏晋南北朝时期,不少西域的杂技艺人来到内地,表演各种杂技艺术,杨衒之就在《洛阳伽蓝记》中描述了当时洛阳城里的这些演出活动,如长秋寺每逢四月初四,“辟邪狮子导引其前,吞刀吐火,腾骧一面;彩幢上索,诡谲不常,奇伎异服,冠于都市”。景乐寺中更是热闹,“奇禽怪兽,舞抃殿庭,飞空幻惑,世所未睹。异端奇术,总萃其中。剥驴投井,植枣种瓜,须臾之间皆得食。士女观者,目乱睛迷”[35]。可见西域杂技魔术表演节目众多,深受中原人民的喜爱。

此外,传入内地的还有西域的绘画、雕塑等艺术。随着内地与西域文化交流的频繁,生活习俗也相互影响。从吐鲁番出土文书中可以看到,当时内地的一些民间祀奉习俗同样也在西域民间流传;西域的一些生活习俗也影响了内地百姓的衣食住行。

西域传入内地的艺术经魏晋南北朝各朝的改造,与汉族传统文化相融合,使得华夏文化更加多姿多彩。隋唐之后,又相继传入日本、朝鲜等国,丰富了这些国家人民的文化生活。

综观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外文化交流,可以看出,当时中国文化居于先进地位,通过文化交流,影响、促进了各国的文化发展,尤其是今日的朝鲜、日本、越南等国,深受中国文化影响。同时,文化交流又总是双向的,诸如印度的佛学和犍陀罗艺术、波斯的萨珊文化、埃及的玻璃制造术、朝鲜的音乐,等等,也都不同程度地丰富了我国的传统文化,并为隋唐时期更为广泛的中外文化交流奠定了坚实基础。

注释

[1]《隋书·音乐志》。

[2]《北史·高昂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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