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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灿烂的史学之花 第一 史学充分发展的时代(第3页)

这类史书中的一些重要著作,如郦道元《水经注》《洛阳伽蓝记》等留存至今,为我们研究当时的政治史、经济史、文化史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五)谱牒

谱学兴起,谱牒众多是这一时期史书的一大特色。梁阮孝绪《七录序目·记传录》载谱状部42种、423帙、1064卷;《隋书·经籍志》著录谱牒书(包括亡书)合53部、1280卷,其中只有《世本》2卷是汉代刘向的作品。谱牒书又分为如下几种:

帝王谱:如《汉氏帝王谱》《齐帝谱属》《齐梁帝谱》等。

宗室谱:如《后魏皇帝宗族谱》《后魏辩宗录》《后齐宗谱》等。

百家谱:如刘湛《百家谱》、王僧孺《百家谱》贾执《百家谱》等。

姓族谱:如《冀州姓族谱》《吉州诸姓谱》《江州诸姓谱》等。

家谱:如《谢氏谱》《杨氏谱》《京兆韦氏谱》等。

英贤谱:如《谢氏英贤谱》等。

谱牒的大量修撰是当时政治的需要,是维护门阀士族特权的强有力工具。但这类史书毕竟记载了各家族的来源、世系、官位升降、婚姻状况,及家族成员中的人物传记、轶事逸闻等,对研究历史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六)史注、史评、史抄、史要和削繁

随着史书的大量涌现,为方便人们阅读,这类史书也兴盛起来。检索《隋书·经籍志》,其数量不在少数。

史注:即给史书注音释义、匡正纠误,或增补内容等。如宋徐野民《史记音义》、齐陆澄《汉书注》等,尤以裴松之《三国志注》、郦道元《水经注》和刘孝标《世说新语注》最为有名。

史评:即评论史书内容,褒贬历史事件或人物等。如诸葛亮《论前汉事》、何常侍《论三国志》、晋徐众《三国志评》、晋王涛《三国志序评》等。

史抄、史要、削繁:即节抄原书,取其要点,削繁就简。如晋葛洪《汉书钞》、梁张缅《晋书钞》、晋王蔑《史汉要集》、梁阮孝绪《正史削繁》等。

这类史书在保存资料、纠正谬误、评论史事及人物得失等方面做出了贡献,对后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七)典志

这是记载朝廷政法礼仪的一类史书,包括旧事、职官、仪注、刑法等内容。《隋书·经籍志》著录通计亡书共168部、4657卷,除汉、隋人所撰10部,近300卷外,这一时期的作品占90%以上。其数量如此惊人,说明当时封建统治者出于本阶级利益的需要,而对之格外重视。

旧事:是叙封建统治者以往处理某些重大事情的原则、标准、格式及章程,所谓“品式章程者为故事”。如《晋东宫旧事》《皇储故事》《郗太尉为尚书令故事》《晋修复山陵故事》等,其目的在于发号施令,以利邦国之治。

职官:叙官曹名品,臣之分职,以相统摄之事。如《百官阶次》《梁官品格》《魏晋百官名》《陈百官簿状》等。通过对官吏等级、职权范围的明确规定,以建立层层统治网,巩固封建统治。

仪注:是讲吉、凶、宾、军、嘉诸方面应遵循的各种封建礼仪,借以达到“君臣父子,六亲九族,各有上下亲疏之别;养生送死,吊恤庆贺,则有进止威仪之数”[2]。仪注类史书内容既多且杂,如《梁吉礼仪注》《梁宾礼仪注》《杂凶礼》《政礼仪注》《陈军礼》,以及卤簿仪,舆服仪、书仪、笔仪、文仪、言语仪、妇人书仪,等等。封建礼仪充斥于社会生活各个方面,是封建统治者“安邦治国”的重要手段。

刑法:属法典之书,以律、令、科等封建法律条规为主要内容,旁及相关的名臣奏事、廷尉决事等,如《晋宋齐梁律》《晋令》《梁科》《魏王奏事》《魏名臣奏事》,等等。编撰此类书的目的不外“惩罪恶,齐不轨”,是巩固封建统治的直接手段。

综观这一时期的史书类型,除了后起的会要、纪事本末、学案等以外,重要的史书类型基本具备,是众多史学家的突出贡献。魏晋南北朝史学的兴盛发展,为后世史学的继续繁荣创造了条件。

三、乱世与史学

魏晋南北朝是个乱世,其动**时间之长,社会遭受破坏之大,人民罹难之深重,在中国历史上是较为罕见的。恰恰在这样的乱世中,史学却兴旺发达,盛况空前。究其原因,除了当时有利于史学发展的一些客观因素外,起决定作用的乃是长期动**的社会环境所造成的复杂的阶级关系和民族关系。

其时的史学发展有两方面的客观原因是众所公认的:一是造纸术的进步和纸的普遍应用,为书籍的撰述和流传提供了便利条件。汉代以前,我国用以记载文字、传播文化的工具,或金石,或简牍帛素。铸金刻石,殊为不易;著之简策帛素,既笨且贵,又有漆书刀削之劳。这对文化的发展和传播,都是极不利的因素。自东汉蔡伦发明造纸后,纸逐渐成为书写和传播文化的主要工具。魏晋以后,随着造纸业的迅速发展和技术的巨大进步,纸的花色品种和数量猛增,最终完全取代简帛而得到普遍应用。纸的造价低廉,用于抄写书籍快捷方便,又易于保存和流传,无疑为学术文化的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也就成为史学兴盛的一个重要客观原因。二是书法艺术空前繁荣,字体趋于多样化,并不断创新,使书写变得简易迅速。汉末魏晋以来,书法名家辈出,诸体皆备,特别是钟繇、王羲之、王献之等书法大师对楷、行、草、隶等书体的不断改进和发展,使书法朝着艺术化、简易化的方向前进了一大步,其结果必然给书籍的著述和抄录带来极大的方便,这是史学兴盛的又一重要客观原因。

然而,决定当时史学发展的根本原因,则是复杂的阶级关系和民族关系。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几方面的表现:

其一,乱世中的统治者都想通过修史来总结治乱兴亡的历史教训以为借鉴,故特别重视对史书的编撰。晋人司马彪将著史提到相当的高度,他说:“立史官以书时事,载善恶以为沮劝,撮教世之要也。”[3]编撰《晋书》《蜀纪》的史家王隐规劝性好博弈的祖纳说:“当今晋未有书,天下大乱,旧事**灭,……君少长五都,游宦四方,华夏成败皆在耳目,何不述而裁之!”[4]可见,书时事,载善恶,述成败以为劝诫,是修史的重要目的。很多王朝设置了史馆,健全了史官制度。不少帝王在即位不久,便下令修撰前代或本朝史书。魏文帝曹丕禅位后,命尚书卫觊、缪袭草创本传,修魏史;又以王象领秘书监,诏命撰《皇览》。吴少帝孙亮初即位,命韦昭与华覈、薛莹、周昭、梁广等共撰吴书。西晋武帝于即位后不久的泰始六年(270年),也下诏秘书省撰录泰始以来大事,“秘书写副。后有其事,则宜缀集以为常”[5]。东晋草创江左之初,未有史官,中书监王导立即上疏元帝曰:“夫帝王之迹,莫不必书,著之令典,垂之无穷。……当中兴之盛,宜建立国史,撰集帝纪。”[6]元帝马上采纳,命干宝掌修国史。是见帝王对修史的高度重视。其时,不少前代史和本朝史,都是受诏命而作的官书,如东吴韦昭《吴书》、晋王沈《魏书》、东晋王隐《晋书》、干宝《晋纪》、徐广《晋纪》、梁沈约《宋书》、北齐魏收《魏书》等。

其二,士族地主为维护特殊的权力和地位,大力利用史学。这一时期阶级关系复杂,斗争激烈,处于特权地位的士族地主,虽然不断受到各种社会矛盾的威胁,他们当中的某些具体成员甚至受到危害;但作为一个阶级,他们始终保持着对劳动人民压迫、剥削的权力,保持着对庶族地主在政治上和社会地位上的优势。为了维护这种特殊地位和权力,他们需要利用史学来宣扬其祖先的荣耀和血统的高贵;他们在教育上享有特权,大都具有较高的文化修养,也比较容易掌握史学这一武器。因此,他们除了积极参与修撰官方史书外,还不断进行私人撰述,特别是不遗余力地大修族谱、家谱一类的谱牒之书。由于士族地主分布于全国各地,尽管时局动**,南北对峙,政权更替频繁,但丝毫没有降低他们修史的热情,史书的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出现增加的势头。唐人柳芳在论氏族与谱学兴起原因时写道:

魏氏立九品,置中正,卑寒士,权归右姓已。其州大中正、主簿,郡中正、功曹,皆取著姓士族为之,以定门胄,品藻人物。晋宋因之,始尚姓已。然其别贵贱士庶,不可易也。于时有司选举,必稽谱牒而考其真伪。故官有士胄,谱有世官,贾氏王氏谱学出焉。由是有谱局,令史职皆具。过江则为侨姓,王谢袁萧为大;东南则为吴姓,朱张顾陆为大。山东则为郡姓,王崔卢李郑为大。关中亦号郡姓,韦裴柳薛杨杜首之。代北则为虏姓,元、长孙、宇文、于、陆、源、窦首之。

这段话集中地叙述了当时士族地主之分布、门第等级及特殊地位等情况,不仅说明了谱学兴起的社会原因,而且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一时期全部史学的时代特点,即维护士族的利益,保护士族的特权是史书编撰的基本出发点。

然而,社会关系的复杂性和斗争的尖锐性,又决定士族地主难以独占史坛。庶族地主因不甘心处于从属的地位,一方面在政治舞台上与士族地主进行激烈的角逐,另一方面也千方百计地要在史学领域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们除了假冒士族、篡改谱牒外,还提出自己的不同主张,于是在史学领域中便出现尖锐的斗争。这一斗争的结果,不仅促进了史书数量的增加,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史学质量的提高。

其四,汉末大乱,儒家独尊地位丧失,人们冲破了儒家经学的罗网,开始从神学经学的禁锢中解放出来,扩大了眼界,活跃了思想,发展了包括史学在内的学术文化。两汉是儒家称霸的时代,神学经学笼罩一切,是维系汉代统一大帝国的强有力思想武器。表现在学术思想上是儒家独尊,今文经师们仅尊师法,恪守家传,拘泥于一经一课,专务章句与注释训诂,排斥各家学派,严重窒息了学术文化的发展。汉末大乱,汉帝国的大厦摇摇欲坠,汉献帝成为权臣们掌中的玩物,一切旧的社会秩序、旧的思想也遭到时代的**涤,昔日不可一世的儒家再难起到重要思想武器的作用而变得黯然失色。随着汉帝国的灭亡,玄学代之而起,一跃而成为时代的思想潮流。魏晋以降,玄学盛行,士大夫们轻孔孟而尊老庄,置经不读而高谈玄理。《南史·儒林传序》称:“洎魏正始以后,更尚玄虚,公卿士庶,罕通经业。”《晋书·儒林传序》也说:“有晋始自中朝,迄于江左,莫不崇饰华竞,祖述虚玄,摈阙里之经典,习正始之余论,指礼法为流俗,目纵诞以清高,遂使宪章弛废,名教颓毁。”玄学轻名教而崇自然,强调人格独立,追求个性解放和思想自由。它的兴起是对儒家独尊地位的否定,使人们冲破了学术的禁区,拆除了禁锢思想的藩篱,思想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放,眼界为之大开。人们发现经学之外另有天地,于是新的学术园地不断开辟,史学也随之摆脱经学的附庸地位而迅速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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