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兴趣。”
沈沅珠仰起头,弯着眸子朝罗氏甜甜一笑:“叶韵衣前段时日从我这儿借了笔银子,可她贪心不想还,还要我领她的情。”
将那县志合上,沈沅珠又道:“谢序川找上叶韵衣,让她说服沈砚淮同意江纨素进门。
“以我对叶韵衣的了解,她不会告诉沈砚淮,只会抓住这个机会敲谢家一笔。”
罗氏闻言点头:“小姐的意思的是,让叶韵衣狮子大开口,开到谢家承受不住,自动放弃您跟谢少爷的婚约?”
“没错。”
打开撷翠坊的账本,沈沅珠细细看了起来,片刻后道:“您让奶兄帮我跑一趟松江,散播些消息,办几件事。
“其一,让奶兄以撷翠坊的名义,跟叶家定一万匹今年的新棉布,给对方三成定金。
“但要跟叶家签订合约,不可逾期,逾期三倍赔偿,时限嘛……”
沈沅珠在心中算了算日子,江纨素的肚子等不得,谢序川不会给她太多时间准备,顶多半月。
“十五日,让他们十五日交货,价格高些也没关系。
“另外,去到松江,让奶兄告知叶家人,谢家如今正在暗中收购大量棉布,让叶家把全部产力,都投到棉布中去。
“做完这件事,再让奶兄散布叶家祖上是靠偷死人的裹尸布,重染重织发迹的谣言。”
勾起手指,沈沅珠将桌上妆匣拉开。
看着空空荡荡只余衬布的匣子,她又重新推了回去。
叶韵衣惯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不是从她这儿借根簪子,便是哄骗走两颗东珠。
但从不见对方还过,即便金银也是如此。
前些日子从她手里拿走的三千两银子,也并非头一回。
不过沈沅珠从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成婚前自己会让叶韵衣加倍吐出来。
如今,也到算账的时候了。
指着方才翻出的松江县志,沈沅珠道:“让松江的商户都知道,叶家的棉布柔软光滑,耐磨耐撕,是因为浸了尸油,这方比旁的铺子质量更好。”
这流言传出,叶家就彻底完了。
罗氏闻言,小心翼翼道:“小姐,您是不是还记恨叶老爷?”
沈父活着的时候,跟叶韵衣的父亲有几分交情,不然沈砚淮也不会娶叶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