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琼华。
姚令月坐在树荫下乘凉,手里还拿着蒲扇,见到琼华远远走过来,快步过去接他:“天这么热,你怎么来了?”
琼华见她脸上滴着汗,心疼地伸手用袖子替她擦了擦,献宝一样从身后拎出小竹篮摆在姚令月跟前,眼睛亮晶晶:“月娘,你快看看。”
“什么东西?”
啾啾飞过来催促:“哎呀快别问了,准备了一上午呢别凉了。”
“我担心你饿了,烙了饼。”玉润的指尖掀开了盖在竹篮上的花布。
里面摆着一碟烙好的面饼,白白胖胖还撒着葱花。
“你何时学会的?”姚令月拿起一个试探地闻了闻,面饼散发着淡淡的面香和葱香:“你前几日还差点将整个灶房点着,摊出来的饼,干的能把村口的小河沟吸干。”
琼华气得一噎,扑上来捂她的嘴:“不准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他将花布一盖,将篮子提走了:“不吃就算了,你饿着吧!”
“吃吃吃,”姚令月扯住篮子,顺势揽住他的腰,将人拽到自己身侧:“谁说我不吃了,气性这么大。”
“那你快尝尝嘛。”琼华拿出一块饼要她张嘴。
又突然往回撤:“你不准说难吃。”
姚令月脸追上去咬了一口,不咸不硬口感松软:“还成吧,有进步。”
琼华将她吃了一半的饼子夺下来:“就只是还成?那你别吃了。”
“哎哎,我饿了一上午呢,是我说错了,”姚令月赶紧将人压住,两人挨挨挤挤地靠坐在树下的竹席上,头挨着头:“小仙子简直厨神下凡啊,这一篮子饼给我什么山珍海味都不换!”
琼华被她一哄心里美得很,将饼递过去,嗔道:“那当然了,我学什么都可快了,若是娶了我你就偷着乐吧。”
倒是一点都不懂自谦。
啾啾蹦跶过来,踩在篮子上:“琼华烙了好多饼子,有些干硬的他自己吃了,只留下好的给你。”
琼华拿着蒲扇替她扇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像是等着夸奖的猫崽。
“我简直天大的福气,”姚令月三两下解决一个,又掏出一个递给他:“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
“我一口都吃不下了,”琼华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小腹上:“撑得快要吐出来。”
指尖蓦地触到一片柔软温热,隔着单薄的衣料,姚令月心思顿时飘了,心猿意马间,嚼饼的动作都慢了。
等她干巴巴咽下嘴里的东西,才道:“…你怕不是将我磨的细面都用了吧。”
“只用了一瓢而已,哪里就用光了,”琼华见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察觉出自己动作太亲昵,悄悄地松了手:“吃什么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咳咳咳……”姚令月还想说什么,却被面饼噎进了嗓子里,咳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是噎住了吗?”琼华替她拍背,四下寻找竹筒,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水来:“哎呀,竹筒被我放在门边,忘记拿了。”
“没事,窝已经咽下去了。”
琼华瘪嘴:“可还有几个饼没吃呢,这一下午怎么能一口水都不喝。”
“我回去拿!”他站起身。
“哎你——”姚令月本想说自己跟他一块回去,可她才站起身的功夫,人已经跑远了。
只能匆匆收拾了碟子,提着竹篮追了上去。
田地里安静下来,只剩风吹过麦穗的沙沙声。
许青青脸色寡白地从树后走出来,怔怔望着姚令月走远的背影。
方才她二人那般亲密的举动,怎么可能只是表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