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捧着衣裳拿眼睛盯着她看,意思不言而喻。
姚令月抿了一口茶水站起身:“走,我陪着你进去。”
大娘又挑出几件衣裳递过来,朝她挤了挤眼睛:“这也是时兴的款式,好多小郎都喜欢呢。”
姚令月接过来抖了抖,一看便明白了。
料子轻薄掐腰身,身段好的穿上,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略一走动腰胯轻摆,引人遐想。
是属于女人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姚令月一笑,将衣裳撂在柜台上,婉拒了:“我瞧那件就挺好的。”
她可没钱。
。
帘后是间逼仄的四方小屋,除了角落立着的旧屏风,再无他物。
姚令月进来也没事干,倚着窗往外看。
琼华不放心地探出头看她:“你不许离我远了。”
“知道了,我就在这。”
小窗半敞,外面是另一条巷子,喝茶的女人们天南海北的东拉西扯,高谈阔论。
姚令月倚着窗棂,漫不经心地扫过屋内,余光却蓦地顿住。
那架薄纱屏风已经老旧,窗外天光斜斜切进来,竟将屏风后的身影映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出声。
屏风上人影晃动,一双手将小褂搭在屏风沿上,接着是下裙滑落。
细俏的腰身、挺翘的轮廓隐隐绰绰透过来,起伏有致,从颈后到腰臀,像是一杆舒展开的玉兰花枝……
姚令月眸光幽幽。
半刻后,琼华终于换好衣裳走出来,小蝴蝶一样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问:“好看吗?”
姚令月装模作样地看一眼:“好看,就这件吧很衬你。”
琼华:“不再试试别的了?”
“这件就很好,你穿着也合适,等会再挑几块布料回去。”
“那好,”琼华转身去拿屏风上的旧衣,手刚碰到布料,忽然叫出声来:“月娘!这屏,屏风它是透的!”
他呆呆地看着,锦鲤似的张圆了的嘴巴。
这厢姚令月早忍着笑意退到了外间,隔着帘子扬声道:“我在外头等你。”
琼华脸颊红透,又羞又气,却只憋出一个字:“你!”
啾啾从窗户飞了进来,爪子扒着窗沿,尖着嗓子替他小声骂回去:“登徒子、急色鬼!”
琼华慌忙伸手捂它的嘴,压低声音:“嘘,外面还有人呢,小心被当成妖怪捉了去。”
外间,姚令月又扯了几尺其他的布料,数好铜板递过去。
布庄大娘伸手接了:“娘子不再给自己挑两件成衣?店里新到的样式。”
“不必了,布料拿回家自己裁剪也是一样的。”
“也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款都是小男儿们喜欢,爱美爱俏的,咱们女人穿得舒服最要紧。”
琼华换好衣裳从里间走了出来。
耳尖还泛着红,抬眼撞见她笑着挑眉,又羞又气忍不住狠狠瞪回去。
大娘瞧得清楚,赶紧夸道:“小郎真是好福气,嫁了这么个体贴大方的妻主,可得好好珍惜呦。”
“她才不是我……”琼华想反驳,最后半截话却又闷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