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穿吗?”
琼华有些不情愿,那双草鞋虽然被姚令月洗过晒过,但还是扎得慌,走两步就觉得脚心又酸又痛。
可姚令月不松口,他又不能一直让她抱着走。
“好吧,我穿。”
夏天来得悄无声息,村子里满目翠色。
走了没多远,姚令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琼华。
他走得很慢,脚踝秀气细瘦,白皙的皮肉薄薄一层透着点粉,如今那片细嫩的肌肤已经被草鞋磨得泛起了红,格外显眼。
“痛不痛?”她停下脚步,开口问道。
“嗯?”琼华正盯着路边看,冷不丁听见她的声音,愣了一下才低下头。
再一抬头那双眸子立马盈盈似水,带着点委屈:“痛,走得脚都快没知觉了!”
“娇气。”姚令月虽这样说,还是喊住了前头的大黄牛,朝他伸出手:“过来,我抱你上去坐一会儿。”
琼华脸色一喜,蹬蹬跑过去。
就知道月娘会心疼的。
在牛背上坐稳,琼华的视线便黏在了姚令月身上。
肩背平直身形高挑,袖子半卷着露出坚实的手臂,属于女人鲜活而蓬勃的力量感,看得人目眩神迷。
之前揽住他的怀抱也暖暖的,很柔软。
琼华看着看着一阵热意涌上头,耳根浮起一片薄红。
姚令月回头:“你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不,不热啊,”琼华被人逮住偷看,手忙脚乱差点掉下去:“你,你好好牵牛,别踩进田里去了。”
姚令月赶着牛找了一处背风的草坡。
她把牛往草多的地方一放就不管了。
琼华一会没注意她又梦周公去了,气恼地伸手推了两下:“醒醒,你怎么又睡觉啊,怎么就有这么多觉睡……”
见喊了两声也没动静,琼华只好泄气地自己跑下草坡溜达。
坡下横过一条清澈的溪流。
他下凡那天掉进的河里,水底的泥沙因为下雨都翻了上来,尤其浑浊。
他还以为人间的河流都是又黑又黄的。
不曾想眼前的小溪清亮的一条,能看到底下的水草和鹅卵石,阳光撒上去波光粼粼。
天宫也有一条云河天泽,浩瀚无穷永远都是蒙着一层雾霭看不真切。
云英从他发间钻出来,扇着翅膀飞了一圈:“琼华,这里面还有鱼呢。”
溪水清亮一眼就能看到拇指大的鱼,银闪闪的浮着光。
尾巴一摆就看不见了。
琼华早就想脱了草鞋松快松快,便扎起裙摆试探着下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