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低头,姚令月性子也冷不肯哄。
过了好一会儿,琼华才搬着小板凳,一点点蹭到她身边,把空碗递到她眼前:“你看,我都吃干净了。”
碗底光溜溜的,连一粒米都没剩。
姚令月心一软又给他盛了半碗饭,还夹了一筷子韭菜鸡蛋放进他碗里:“别只吃米。”
“韭黄有味道——”
“好了不许说了。”姚令月掐住他的嘴,掌缘处挨蹭的脸颊温热又软绵。
直来直去的性子,也太容易罪人。
琼华想起什么朝窗边招了招手:“给啾啾也倒点米,它也饿了。”
“吃粟米行吗?”姚令月找了个小碟子,倒了些进去。
啾啾昂着脑袋,没有动。
直到琼华把碟子往它那边推了推,它才扑棱着翅膀飞过去。
跟琼华的挑剔不同,啾啾倒是对粟米爱得紧,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姚令月托着脑袋看一人一鸟吃得专注。
恋爱脑害人,好好的仙子不做跑来跟她吃糠咽菜。
。
她打算着趁今日天色好往镇上跑一趟,补一补家里的米面,再买些杂货。
最好再去针线铺子扯些布料回来,不买成衣又省一笔!
灶房的饭桌因为经年的油烟,浮着一层黑润润的光。
姚令月的目光飘着飘着就落到了琼华搁在桌面的手腕上,白晃晃地网住了她的视线。
指如削葱根。
握着竹筷的指节泛着粉,时不时夹起一点米送进嘴里,宽松的袖管翻起,露出底下一截莹润的肌肤,顺着盈盈线条往里延伸……
——停!
姚令月坐直身子挪开眼:没出息。
先前路过田间野地时也听过些细碎的声响,有年轻小郎抵不住情娘的软磨硬泡跟人偷偷在林子里寻欢,声音高高低低。
那会她没有一点旖旎心思,只想着天还没暖透,这对野鸳鸯也不怕冻出个好歹。
如今看她也是俗人一个。
晴日暖风穿帘而过,日头一升,便落下一地碎银般的隙光。
姚令月背对着厨房门,斜斜晨光打上去,映出她脸上细微的小茸毛。
琼华原本盯着云英叨米吃,不知何时又落到了姚令月低垂的眉眼间。
借着碗的遮挡,视线从她抿起的唇,滑到平直的肩颈,最后落在衣襟处柔软的弧度上,心口像揣了只小兔。
‘扑通扑通’
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和心爱的人举案齐眉就是他想要的凡人生活了。
简直每一处都合心意。